他撇唇一笑，笑容里带着几分凉薄。

“白泽帝尊，别来无恙。”

“客套的话就不用多说了。”

白泽刚来，就直接挑了主位落座，动作潇洒而自然的端起茶水，浅尝辄止的抿了一口，便挑眉看向他道：

“相信魔尊这次花了那么大功夫请我过来，不会只单纯为了请本尊喝茶的。”

白泽的眉眼俊美，那赛雪欺霜的肌肤，在昏暗的烛火照耀下，愈发绝世耀眼。

“不是什么好茶，酆都贫穷落后已久，如今连点烛也都成了奢侈的事情。”

羲尽看了一眼那满墙被白泽点燃的蜡烛，那双薄唇勾着讥笑，似染血般深红。

“灯火通明的不好看吗？你非要这么抠门计较，本尊可就走了。”

白泽作势要离开，羲尽无奈，只能落座在他身下一个台阶左右的次座。

“你这算不算鸠占鹊巢？我才是这里的王，而你作为来客，却坐了我的王座。”

“可惜本尊并不稀罕当你这破酆都的王。”

白泽放下茶盏，单刀直入。

“快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闻言，羲尽的面色这才暗澹下来，他的嗓音很沉闷。

“前段时间，我突然发现，我母亲好像还活着。我没想到九重天那群人如此狠毒，竟连我父亲都欺骗。”

“不会吧？”

白泽露出震惊的表情。

羲尽疑惑道，“你是在惊讶我这么快就查出了事情的真相吗？”

“当然不是。”

白泽皮笑肉不笑，他慵懒的靠在王座上，单手拄着下颔。

“本尊是在惊讶，你居然现在才意识到不对劲。那轮金日都在九重天挂了十几万年，你每次看到的时候，难道就从来没有怀疑过？”

“你知道那轮金日就是我的母亲？”

羲尽感觉自己被五雷轰顶了。

他也是直到最近，才知道了真相。原来他的母亲当年在他堕魔之后，根本就没有死，而是为了维护他这个儿子，自愿在九重天受罚，化为一轮金色的太阳，永生永世都被囚禁在天海深处。

他知道真相的时候很震惊，因为他父亲一直骗他说母亲已经死了。

然而现在，白泽却表现出一副他早就知情的样子？

“本尊都明里暗里的提醒过你好几次了。”

白泽摆出事不关己的表情，“你难道没有发现，本尊当年在和你打架的时候，动不动就让你去攻打九重天，去抢那轮金日。是你自己厌恶太阳，选择性的忽略了本尊的善意提醒，根本怪不得本尊。”

“……”

羲尽想起来了，的确有这么一回事。

“可是，我当时以为你是在单纯的嘲讽我、挑衅我，想要激怒我。”

白泽那语气，就算正常跟人说话，都会觉得他话里带刺。

更何况，还是在打架的时候用眉飞色舞的表情说的。

羲尽当时被气昏了头，哪里能注意到他话中的细节？

“就算你知道了真相，又能怎么样呢？”

白泽满脸不屑，“你又不敢带人杀上九重天。你忌惮天君、忌惮那些厉害的天官。你这样下去，永远都救不了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