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无论秋卓如何试图让桂香把胃里的东西吐出来，也来不及了。

她已经没有呼吸。

“桂香……”

云霏烟愣住了，她不敢看眼前这一幕，只觉得手脚冰凉，彷佛全身的血液都要被冻结。

秋卓摇了摇头，将桂香的尸身放平躺下。

“她死了。”

眼前的桂香，被毁容的脸上，散发着不正常的青紫色，显然已经服毒自尽多时。

“为什么？”

明明昨晚睡觉前看见她的时候，她还好好的。

这不过才半天的功夫，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云霏烟迟迟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猩红的眼眶中，有酸涩的泪珠滚落。

“这里好像有封信。”

秋卓不认识人类的文字，他拿起看了一眼，就将它递给了失神的云霏烟。

“你看看吧，上面说不定会有她选择自杀的理由。”

云霏烟用颤抖的手接过那封桂香用指尖鲜血写就的绝笔信，只觉得那猩红的颜色，是如此刺目。

“小姐，不要难过。我从医师那里，听说二少爷的事情了。”

“我很自责，这件事情是因我而起，都怪我。如果我能收敛点自己的脾气，不去招惹萧家的那群人。或许，你就不用冒着生命危险，赌上尊严，去跟她打生死擂。二少爷救命的药材，也就不会被恶意买空。是我害了二少爷。如果二少爷有什么三长两短，奴婢万死难辞其咎。”

“奴婢从出生起，就陪伴在小姐身边了。别人都嘲笑我从小肥胖，只有小姐始终护着我，偶尔还会夸我可爱。如果可以的话，奴婢真的很想常伴在小姐的身边，哪怕是作为胖子、肥婆，只要能跟你一起，奴婢就很开心。”

“可是如今，奴婢连站起来都做不到了，变成一个终生只能靠别人养着的废物。连张嘴说句话，都要耗尽毕生的勇气。我的喉咙实在是太疼了，全身更是痛的像是要断开。奴婢不想这样活着，如果用我的死，能够了结这件事情，奴婢很愿意。只要小姐不用陷入危险，二少爷也能得到药草的治疗，奴婢这条贱命，根本不算什么。”

“永别了，小姐。不要恨任何人，也不要自责，奴婢不怪你，这是奴婢最后一次自己做出的选择。”

看完那封血书，云霏烟从未觉得心口如此的痛。

就像是针扎一般，万千小虫噬咬着她的心脏，让她崩溃不已。

“这是个傻女人。”

秋卓对着尸身叹了口气。

他轻轻掀起床单，将素净的布匹，盖在了桂香的脸颊上，让逝者安息。

“我终于明白，我昨晚离开的时候，她的嘴里在说些什么了……”

云霏烟落泪不止。

“原来她是在跟我说，再见。”

那个时候的桂香，就已经决定要自尽了。

但是她什么也没跟云霏烟说，也没有在云霏烟的面前叫苦抱怨。

她笑着送别了云霏烟，并在安静无人的夜里，选择一个人默默服毒自杀。

桂香希望能够用她的死，换回原本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