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当自强，但清风这一生没和这个词语有一丝交集，他似乎都在靠别人，无论是靠别人强大，还是靠吃别人。

就算到了眼下这一刻，他居然主动放弃了攻击，你说，他是不是不懂得自强？

清风闭上眼睛，沉声说道：“动手吧。”

谁知，楚京一却惨笑道：“原来你没有一点儿自尊。”

这句话终于让清风愤怒了，他终于是要出手了。

一阵风起，清风愤怒出掌，他再没有什么顾忌或者担忧，就算是将整个世界毁灭也无妨。

楚京一用手接住那一掌，自己也少有撤步，进而，嘴角沁出鲜血。

清风也是化虚境，就算不如楚京一纯熟，但依旧不弱。

真不知为何楚京一要如此做。

他们对掌之余，天地在颤抖，无法形容的元气从他们掌间散落，就算是龙王这样的圣人，都有稍许不适。

如此大的天地元气，直接散到人间，这两位化虚境高手，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也许清风真的不知道，但楚京一完全知晓。

在孟湖之中的鲲看着天上战斗的二人，却又没怎么看他们。

他在看向别的地方，看向不起眼的角落里。

唯有他这样的巨兽才能感受到，那一丝兽息。

十几个回合对掌之后，清风没有落得太多好处，但楚京一这里只有坏处。

他好像还是不如清风强大。

然而，真是这样吗？

清风觉察出了这端倪，自然会重新思考这一切。

而后，他想明白了：“楚京一，你敢耍我！”

楚京一奸笑道：“是你不自知！”

楚京一故意让清风与他以化虚境修为对抗，而自己还为此受了伤，或多或少，清风也该看出这一切的故意性。

楚京一当然是故意的，他故意用自己的心血与清风的愤怒对抗，进而融合双方的力量。

并且，将这部分融合的力量溃散到这个世界。

这样和降境差不多，但还是有不同，因为，所谓的降境，在清风，并非是楚京一。

楚京一刚才只需要随意杀了清风即可，为何还要这般诱骗他降境？

因为，总有一些东西不该随着清风死去。

虽然那部分能量被他吸收，但那几条刚刚萌生的性命，却是被清风所害，或是直接，或是间接。

谁的性命，当然是五麒麟的性命。

“你真是大公无私啊。”清风冷笑道。

楚京一无所谓的说道：“反正我只是付出一些心血，而你，是偿还他们的。”

随后，楚京一右手一握，那溃散的元气开始凝结，因为楚京一心血的缘故，那些麒麟额精气神还在。

化虚境，在清风看来，是将实力化为虚境。

然而，只有楚京一这个更高层次的才知道，化虚，应该是化虚为实！

那些元气在鲲的注视下渐渐凝结，变成了五颗五彩的蛋，里面的生命还在沉睡。

但这是沉睡，再不是死亡，等待他们的，也只是苏醒。

清风本就弱于楚京一，现在更弱。

他不会在没头没尾的跟他打，也不会坐以待毙，他要一锤定音，一决胜负。

瞬间，他把自身实力提高到自己能够达到的最高点，体内的虚实之力相互融合。

如果说楚京一的化虚境在于至纯的话，他的化虚境则在于至浑。

相对两极的实力，就算是楚京一强一些，也不会疏忽，更是不能疏忽。

整个世界以此两点化作据点，相继震动。

何为虚？何为实？

何为正？何为邪？

两股力量直冲中心，在孟湖之上，那月光之下，进行最后的碰撞。

如此，似乎天地都在崩塌。

人们看着这场战斗，看着一同坠地的二人。

他们的冲撞以及坠地，使原本那扇暗门附近的地面烟尘滚滚。

众人看去，待到烟尘消散，一个孩子站在了那里。

清风，居然还能站住。

至于楚京一，躺在一旁。

“楚京一，你为人间做的事情，他们根本记不住。他们只会记住你自己都无法解释清楚的森然白骨。”

楚京一躺在地上，有气无力的说道：“我又没希望他们记住我。”

清风眯眼说道：“你就那么相信人吗？”

“我从来不相信人。”

说话之际，楚京一艰难的坐起，可以想象，这次冲击他身受重伤。

清风看着缓缓坐起的楚京一，疑惑的问道：“那你相信什么？”

“我相信人间。”

“这有区别吗？”清风纳闷问道。

楚京一笑着说道：“心境之无界，行径之无往，道经之无为。大神通，大自由，大一统。却非大伸通，大自有，大一同。”

这是自己师弟说的话，他知道，但现在，他还是不知道：“你还是说自己的话吧。”

楚京一渐渐从坐姿站起，对着清风说道：“人心各异，人心叵测，人本身就是不齐心的产物。然而，人谁无过，在大自由的面前，他们都有一颗奋进的心，因为，我们相信，人性本善。”

清风听着这一点，说不得否认，说不得赞同，他只是觉得可笑，因为：“你说的很好，但你已经没机会了，我的四位师弟，应该会马上下界来战胜你，毕竟，这次动静实在是太大了。”

现在的楚京一要比清风强，别看清风是站着的，但还是没有楚京一的感知强，他只是回光返照罢了。

楚京一要比世间的任何人都能早些感觉到天地的异样，他已经站起，却懒得回头看天，他只是将手指指了指身后的天问道：

你说的是这些流星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