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泽听了之后倒是有些意外。

不过这对他来说反而有了好处，又多了两三个月时间。

在这段时间内如果建立烙印比较成功，到时候他也能登临法相境界，就不用担心天神本源的事情究竟是给出去好，还是留下好了。

方泽道：“大师，我想要将天地浩劫此事告知于天下，不知道大师对此有何意见？”

心灯听了之后，停顿半晌没有说话。

此事影响重大，一旦被公众所知将会引发的震动，即便是法相层次的高人都不可以完全的算尽。

半晌之后，心灯长叹一声说道：“你若做此事定可留下足够的烙印，随着时间推移，足够你跻身法相了。”

“但是相应的你也可能有一些额外的危险。”

方泽闻言问道：“大师所指的是什么？”

心灯道：“你若是将这件事情公布于天下，至少有两层危险。”

“第一层，那些法相境界层次的人或许已有人投入到神魔一方，但是究竟是谁，我等现在也看不出来。”

“在这种事情上并非平日里人品能看得出来的。”

“大劫面前究竟做出如何选择，老衲也不知道其他的法相层次的施主究竟是怎么想的。

“你若是将此事公布到天下，这是得罪已经投入天庭方向的法相高人，引来仇视，这是第一层危险。”

“当然，对方如果是有头脑计较的，他也未必会在此时暴露自己，一旦对你出手，现在不管他是否会成功，至少自身的立场就暴露在众人面前了。”

“但是这时候即便是没有第一层的危险，在未来你也可能受其仇视，并且若是天庭在天洲安插有耳目，你也可能入了他们的视线。”

听闻心灯的话，方泽点头。

他也想到这一层了。

他道：“此事有利有弊，利弊相比较来说，我还是倾向于将此事说出来，有些事情藏着掖着就会显得越来越神秘。”

“既然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为何不拿出来放到天下呢？”

“而且真相大白之后，究竟谁已经背叛天洲，谁还是坚持自己的道统，终究是会有一个更明晰的判断的。”

“此事我既要留下烙印，同时为此我付出一些风险，我是愿意的。”

心灯闻言之后，微微点头道：“你能想清楚那就最好，老衲也不劝你。”

“此事其实说起来对我也有利，如果有哪位施主真的按捺不住了，却也让我等看出其本性如何？”

方泽微微点头，关于这等事情真的很难说出究竟每一代人是怎么选的。

像是少林，方泽不知道是否代代法相高人都和现在心灯一般值得信任，但若有人背叛了自己的道路，背叛了天洲，加入了天庭充当走狗也是有可能的。

时代不同，人与人也不同，像是葬龙剑原本的主人武道凌。

他那一代就是十分让人绝望的一代。

可能那一代的法相绝大部分已投入天庭了。

但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是否有人一直投靠天庭还是说不准的。

方泽深吸一口气，问道：“此事我既然做了决定，那我想请教大师，不知道那万心楼是什么背景？”

“我想将此事宣告天下，或许要借万心楼的影响力，在江湖快报上直接将此事点明。”

“但是万心楼他究竟是何方势力？有什么根脚？”

“我倒是没有把握落实，还请大师提点。”

心灯想了想道：“万心楼他们的根脚，按照老衲所见，或许他们要比外界想象中要深得多。”

“哦，这话怎么讲？”方泽问道。

心灯说道：“万心楼经营这么多年，到底他们是谁所创立，已经很难考证了。”

“但是当年至少是有法相层次的高人支撑他们，否则也无法让其传承这么多代。”

“同时万心楼本身似乎是某位前辈法相在我等世界留下的烙印，而那位法相最终选择和去向，就很难判断了。”

方泽听了这话之后，想到的是自己在龙康界所干的事情。

是不是那位创建了万心楼的法相前辈跟自己想到一块儿去了？

在天洲接下了万心楼这样的组织，其实也是当年他留下的烙印？

此时心灯再次开口说道：“这件事情现在也是只有到了一定层次的人才知晓，但是如果你将此昭告天下，那就做好江湖上剧烈变化的准备。”

“或许有一些人可能会选择他们的道路，很多天人境九重天巅峰的高手，多年之所以没走出这一步，就是曾经的道路错了。”

“你从九重天巅峰走到半步法相应当知道，如果神魂觉得危险，那么他就不会向前一步，也就无法再走出成为半步法相。”

方泽深深点头，他是亲身经历过这一步的。

神魂求真，而且其偏向于保守，若是觉得往前一步会更加危险，它就不会往前走。

心灯继续详谈，道：“很多九重天高手也就是曾经走错了道路，神魂会自我保护，他们既迈不上半步法相，也无法成为真正的法相。”

“但是如果你把这事情挑明了，我想天下之前或许会有些人做出新的选择，也不知是福是祸。”

方泽也没有说话，只是心中轻轻一叹。

“是啊，到那个时候大劫将至，究竟是显露气节，还是人性自私，是选择卖身当狗苟延残喘，还是秉持着人性自尊和光辉坚持自己的道路走下去，这真的会考验很多人。”

心灯轻声叹息一声。

他说到：“今天就到这里吧，老衲我还要一些事情做准备。”

“你若去便去吧，万心楼在天洲各地还是有明面上的据点的，你大可一试，也不用担心，万心楼这么多年站的位置就是绝对中立，不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情。”

“真有法相层次的人对你出手，老衲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方泽点头。

他向心灯告辞，离开了少林。

走出少林后，方泽没有直接御空而行，而是行走在少林山下的林间。

这次先来少林，得到了心灯的确认万心楼的消息。

同时也确认了天洲真的要面临浩劫。

心灯也承诺，若是有法相高手在这段时间对方泽出手，他会出手拦下。

这些就足够了。

方眼中的神色平静坚定。

“不管如何，我都要先提升自己，以自身修为对抗这万般变化。”

刚做下决心，他化作一道金色光芒离开了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