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男一女正在夜色下的维也纳皇宫中疾步快走，他们一边走，一边还在争论什么。

“你看，这几个地方都没有足够的警惕，游动哨的实力也很有限。”

“没钱。”

“精锐以上的敌人就可能穿过这几条走廊爬进来，如果是核心敌人，那完全没有希望在这里挡住。”

“没钱。”

“这是奥地利皇宫，这是神圣罗马的心脏地带。”

“没钱，没钱，没钱。”

和一般的概念相反，维也纳皇宫其实算不得一个守卫太严密的地方。

当然三十步一岗，五十步一哨，其实也算是戒备挺严的了。

男女身高差不多，但身材差距很大，男子头发稀疏身体削瘦，而女子有一头美丽的金发，而且身材凹凸有致，丰乳肥臀比之西尔维娅也不逊色。

马基雅维利不是一个粗鲁的人，至少在成为奥地利的总司库官之前不是，但是现在他对于在预算编制会议以外的地方向他哭穷这种行为，从来都是这样拒绝，任何礼貌都会被认为是鼓励，只有坚决到无礼，才能减少些许精力的损耗，马基雅维利的事情已经太多了，他半个小时前才和几个侯爵、伯爵进行了一番激烈斗争，最终谈妥了罚金，并安排了几个管家级的人物流放到莓之世界，还安排了一个死刑，奥地利大公国的魔法珍珠很不错，皇室当然不可能垄断全部出产，一些立场可靠的大贵族也可以销售一些，同时引起了世界各国的广泛关注，奥斯曼帝国也很想买一点，波兰王国也想买一点。

这种不应该出口的商品，总是会出口，拉迪斯劳斯和马基雅维利都理解这一点，但被捕的波兰走私犯，以及随后被起获的账本和联系人提供了实锤，几个大贵族自然要付出代价。

除了把一个胆大妄为、民愤极大的公子哥给处决之外，马基雅维利弄到了好几万塔勒，并且还能收回几项还没有到期的食盐专卖权，当布达被攻陷后，拉迪斯劳斯为了收集军费，能卖不能卖的特权都一起卖了不少。

食盐、施法材料、营养剂，这些东西的专卖权让一些大贵族交出了一些现金，让拉迪斯劳斯的内河舰队可以和奥斯曼人在多瑙河上放血，不过这也从长远来看损害了奥地利的经济，强化了的地方势力。

好在拉迪斯劳斯还有马基雅维利这样能干的部下，他小心、缓慢但持续不断地通过各种手段收回妨碍国家运行的特权，还辅之以明正典刑。

每天都这样冷静，同时努力工作，奥地利才能和奥斯曼帝国进行可怕而持久的互相放血。

不过即使这样工作，马基雅维利走进维也纳皇宫的时候，他总是表情平和，保持着微微躬身的姿势，就好像摄政殿下就在他的面前一般。

面对部下时候他不傲慢，只要你别问他要钱，他总体上是讲道理的，面对拉迪斯劳斯也不谄媚，当然拉迪斯劳斯可以问他要钱。

而一直带着金属面具的玛格丽特虽然脸上总是挂着微笑，但这只是出于职业需要，作为维也纳的宫廷女总管，她负责接引来拜见拉迪斯劳斯的大臣和使者，微笑是工作的一部分。

虽然马基雅维利拒绝了她要求新的预算。

“司库官阁下。”拉迪斯劳斯对于这样的时间被求见，其实很紧张，但是他还算调节好了状态，“告诉我坏消息吧。”

反正如果是军事情报，那应该是国务委员的首席霍亨索伦大法官来报告，既然不涉及战争，那不就是钱嘛。

“今天我们债券在威尼斯市场下跌了十九个百分点，在利古里亚市场下跌了十五个百分点。”马基雅维利也确实说不出好消息，“下一期的国债，如果以百分之九的利率，是根本发不出去了。”

“什么？！”拉迪斯劳斯大惊，奥斯曼帝国攻克佩斯时，他的债券跌了十个百分点，丢了布达时，累计下跌超过三成，达到历史最低谷，“是宿命商会得到了奥斯曼帝国新攻势的信息？不，仅仅奥斯曼人进攻不足以让市场这样剧烈反应，难道是我们的舰队在多瑙河上惨败了?”

奥斯曼帝国的攻势在取得效果前，至多把债权打下八到十个百分点。

“是宿命商会在做空没错，随后有几家跟进，他们已经获利超过五万塔勒了，不过我来之前经过码头，看到了我们的舰队，而且我相信我们的情报系统不至于在多瑙河上输给宿命商会。”马基雅维利的话算不上什么安慰，不过拉迪斯劳斯听到内河舰队的情报还是松了口气。

拉迪斯劳斯其实知道自己的内河舰队没有大举出动，只是因为失去这支舰队确实会导致他在信贷市场上失去信用，所以才会一下子想到了这个事，回头一想，这确实是自己吓自己。

如果是走陆路的情报，奥地利的情报机构还真不一定能赢宿命商会，这些耶格的信徒就是以比别人先一步得到情报而闻名的，相比政府机构，宿命商会的效率总是更胜一筹。

只是因为水路情报的特殊性，所以奥地利情报机构才能勉强获胜。

国债市场上，能在短时间内造成这样剧烈波动的玩家不多，西班牙王国有这个实力，但皇帝不会那么做，应该吧。

剩下的大玩家其实还有几个，但只有西班牙王国和宿命商会有足够的保密性，其他的组织要组织这样大规模的行动，拉迪斯劳斯早该知道了。

当然他也不能完全确定，为了省钱，连皇宫的守卫削减到了这个地步，情报系统也难免受到了一些削弱，事实上，除了内河舰队和首都驻扎的上万常备军以外的全部政府部门，都受到了很大的挤压。

相比汇票，国债这个市场的影响要小一些，奥地利受到的损失不会那么大。

“要不要投入资金回购国债？这是个好机会。”马基雅维利问道，奥地利活动资金当然还是有的，莓之世界的供应虽然下降，但打退精灵后，总归是有点产出的。

拉迪斯劳斯立刻摇头：“把金银库存收好，既然舰队没出事，那就是其他什么对我们不利的事情发生了，必须尽快搞清楚情况，不能影响到下一期国债的发售，还有把琼斯和贾拉索都叫起来，就算比宿命商会慢一点，明天早上，我至少要知道到底尼玛的发生了啥！”

...

因为国债的下跌，维也纳已经陷入了极为紧张的气氛，但与此同时，在莓之世界，一切都非常祥和幸福。

李特知道自己会受到伽利雷的热烈欢迎，他带回了莓之世界稀缺的金属，虽然铁、铜这些基础金属更少，但秘银也是不错的补充。

玛丽王后带着米拉夫人来迎接李特，热烈的拥抱之后，玛丽王后说道：“跟我来，尊敬的领主，看看你的领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