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椒一担是一百公斤，一公斤价值在五分之四个塔勒到一又五分之一个塔勒之间，目前葡萄牙人封锁了红海，后面一路看涨，所以都算一个半塔勒。”

“胡椒一共九百五十五担，还有四十担生姜、十二担肉桂、十一担豆蔻，三担已经精炼过的混合香料。”

“总共价值在十五万五千塔勒到十六万塔勒，到维也纳、布拉格、法兰克福等地分销商手上还要加价三成，而到最终用户的嘴里，几乎要加价十成。”

西尔维娅在计算位面轨迹的空闲时间，随手算了算李特一伙如今控制下仓库的价值，这不耽误什么时间，相比好几个互相影响的次位面，这种简单的算数根本算不上真正的数学题。

老苏尔和李特正在给几十个佣兵做饭，他们毫不吝啬地投入各种香料，把普通至极的鲜鱼烹饪成了精锐营养剂。

和他们行动的佣兵们都满足至极，这些意大利人本来颇为紧张，而且还很劳累。

但是看到李特他们还认真地做饭供应，人人都放松了不少。

“这么多香料，只要能运到海峡对面，李特阁下你这次的投资就全回本啦。”夏洛克当然也早就算过这笔账了。

“可是对面现在没有港口啊。”李特问道，“要去的里雅斯特港就要远一点吧。”

“这李特阁下你就不用担心了。”夏洛克微微一笑，李特自然知道他是有可以躲开缉私船的快艇了。

威尼斯岛和特雷维索之间只有很短的一段平静水面，虽然是地中海的一部分，但比大部分河流还要平静，说是海峡其实是有点浮夸了。

虽然威尼斯不允许奥地利人从这个地方过来，但是他们不可能挡得住宿命商会的走私船。

在夏洛克们的文化里把钱无抵押地借给教友是高尚的，用来修建耶格圣殿是高尚的，老老实实纳税给异端、异教徒的政权是可耻的，李特某种程度上也不反对这个看法。

“这些香料你也有份，我怎么能独吞？这次你找的人很可靠，一点风声都没泄露，了不起。”李特笑着摇摇头，佣兵队是夏洛克找的，突袭的内应也是他安排的，没有宿命商会的力量，事情不可能那么顺利。

不仅是控制了仓库，还有把香料从干燥的二楼仓库都搬运到一楼，也是需要很多人力的。

“我们宿命商会不就是靠这个吃饭嘛。”夏洛克很高兴李特的态度，“不过李特阁下，这些香料本来就是你的，我只要分销权就好了。”

夏洛克打算给李特一个公道的价钱，宿命商会的情报很清晰，他确信葡萄牙舰队是封锁了红海，这会摧毁奥斯曼人七成以上的香料供应，葡萄牙人自己的香料供应也会因为舰队的行动而损失一成到两成。

这个情况哪怕只持续几个月也必然会导致香料市场不断走高，而西班牙、葡萄牙和奥斯曼的较量很可能会持续几年，那已经运到欧罗巴的这些香料将更加宝贵。

即使给李特公道的价格，宿命商会也会因为控制大部分库存得到定价权，进而获得极为丰厚的利润。

“可是威尼斯人的舰队如今完全封锁了海峡啊。”李特看着正在海峡里游弋，隔断了威尼斯岛和奥属北意大利之间的威尼斯舰队，“这可是十多万斤香料呢。”

“不过是一千多担而已。”夏洛克拍着胸脯说道，“只要李特阁下你拖着威尼斯人不要攻进来，我绝对能把货运过去。”

“威尼斯舰队里有不少宿命商会的朋友啊。”李特对此不算意外，走私生意不可能没有缉私队的朋友关照。

“做生意就是为了交朋友吗，哈哈哈哈。”夏洛克相当得意，“李特阁下你放心，如果运输途中有损耗，咱们也是一人一半。”

“我们得先把这特别国债给卖出去才成。”李特的话让夏洛克有点意外。

夏洛克有些犹豫地说道：“其实也不一定要在威尼斯出售摄政殿下的特别国债吧，有李特阁下你带头，其他奥地利贵族肯定也会购买，我们宿命商会也已经认购了不少，最后肯定能发出去五十万塔勒以上，何必还要在威尼斯发债呢，维也纳也可以成为金融中心嘛。”

夏洛克知道在威尼斯发债可以最大限度地筹集威尼斯当地人的财富，对于奥地利是最有利的，而维也纳永远不可能有这样的地位，因为法兰西不可能接受奥地利拥有这样的地位，而巴黎也有同样的不利。

夏洛克怕李特是指望着西班牙人，他劝道：“李特阁下，这里毕竟是威尼斯本岛，就算皇帝的舰队会来，也不是一时半会的。”

李特摇摇头：“皇帝的舰队一路上肯定要攻击摩洛哥、阿尔及利亚的各个港口，就算直接来威尼斯岛，也是浩浩荡荡的，不可能瞒过威尼斯人。”

“对啊，反而可能让威尼斯人惊慌之下猛烈攻击我们。”夏洛克看李特明白自己的处境，稍微放心了一点，“威尼斯人名为商人，但实际上并不缺乏尚武精神，面对威胁生存的危机，他们历来是会团结起来的，过去几次...”

“我知道前几次摄政都是依靠威尼斯内部的矛盾，我这次也是一样的。”李特说道。

“这次...”夏洛克还是想要尽快完成这场已经极有利润的行动，把这些香料运到奥地利大公国境内。

这对于他来说已经足够满意，他认为李特也没有理由不满意了，他还想再劝说几句，老苏尔来报告说威尼斯人的使者来了。

“来的是谁？”李特问道。

“布鲁加洛，就是那个装死逃走的家伙。”老苏尔也认识布鲁加洛，不过他跟随老李特几年，和布鲁加洛也没有说过话，“这家伙和你父亲过去就不大对付，入股的时候，就是他一再捣乱，说什么你父亲的钱来历不干净，也不是威尼斯贵族名册上的人。”

虽然威尼斯是一个商业共和国，但是也有很清晰的贵族阶层，一个立国之初就有的威尼斯金册上记录的几十个姓氏，才能担当十三人委员会的成员。

卡丹虽然出身不高，但是他娶了个金册上一家已经绝了男嗣家族的女儿，勉强也算是搭上了关系的，当然这也是因为沃金教会崩溃，威尼斯的传统也崩坏了。

虽然说不上话，不妨碍老苏尔知道些背景，李特只是点点头。

李特没有让布鲁加洛等一分钟，就去见他了。

“布鲁加洛阁下，你来的正好，我们正在吃饭，一起吃一点吧。”李特相当热情，伴随着弥漫的香气，相当有说服力。

“不了，不了，我已经吃过了。”布鲁加洛却有些意外，也有些不舒服，这鱼也就罢了，地中海里的，虽然是威尼斯领海，不过也就罢了，但这香料可是威尼斯人高价从亚历山大港买来的啊。

也是他要争取夺回的财产啊。

“早上那么匆匆赶来，哪里会吃过，来，这鱼很不错，吃了能让人思维敏捷呢。”李特坚持到，香料之所以珍贵就在这里了，不仅是对战士是一种额外的补充，对于法师也有思维敏捷的效果，西尔维娅已经呼呼地喝了两大碗鱼汤，“请不要介意，这仓库里，我也是合理合法地拥有三分之一的。”

听到李特这么说，布鲁加洛精神就是一振，他说道：“李特阁下你认可这些香料大部分是胡椒公司，也就是威尼斯共和国的财产？”

他原本以为李特要打着收回前几年分红的幌子，把这些胡椒都夺走呢，李特既然是这个态度，那他就能干出一番成就了。

不费刀兵，就用口舌就喝退奥地利人贪婪之手，这可是大成就啊。

想要看他笑话的小哥里提要吃苦头啦，布鲁加洛作为一个机敏的生意人，小哥里提的心态他已经明白了。

但他也不肯轻易服软，小哥里提说到底无功无业，所谓的成绩也就是把奥地利人送走了而已，就是靠勾结拉迪斯劳斯才当上了独裁官，还把威尼斯数百年的沃金教会给摧毁了，布鲁加洛这个名字可是古老金册上的，他现在又有法国人的支持，怕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