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终的问题，走，还是留？

赵明霞满脸的期待，江寒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天命，用不了多长时间，甚至用不了几年就可以晋升第五境……

是的，赵明霞是从来没有怀疑过江寒的能力的。

姬无夜在她看来，也就那样。

……江寒真正的成长期，也就一年左右，他就能成长到现在这个地步，再给他几年，完全有可能超越姬无夜。

届时他就是大陆最年轻的第五境武修……

可是苏沐成这老东西，竟然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办出这种蠢事。

一把，把这个前途无量的徒弟，给推出去了。

赵明霞知道这事后，简直都快气炸了，但又不得不给他擦屁股。

她说了这么多，就是想最后再挽回一下。

现在，是时候看成果了。

走，还是留？

……

面对这个问题，江寒轻轻的摇了摇头，并没有直接回答。

“师娘，您说的这些我都懂，我曾经做出过很多错误的决定，也犯过很多的错，但我从来不会后悔。”

江寒声音低沉，但是却表现得极为认真。

“我认为人生就是一条大路，从我踏上路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了，无论我做出任何选择，我都不会后悔，因为那是我自己的选择，那是我自己的人生。”

“我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就不会轻易改变，无论结果是怎样的，我都会选择坦然接受。”

“就算是错误的决定，错误的结果，那也是我人生的一部分……可能我的选择带了一些别的情绪在里面，但我想说人生不就是这样吗？”

“我们又不是冰冷的机关造物，情绪也是我们的一部分，所以……”

江寒没有说完，只是眼神执拗的看着赵明霞

……

事情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江寒做出了选择，并且已经摊牌了。

赵明霞看着眼神执拗的江寒，也无奈的叹息一声。

她没有说话，只是满脸惋惜。

盯着江寒看了一会儿后，她突然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没事，师娘尊重你的选择，你师傅确实做的太过分了。”

“我知道这件事寒了你的心，你这么做也情有可原，都没关系的。”

“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虽然我们这一脉和少宗主一系，不是很和睦……不过好歹都是一个宗门，关系再差，也差不到哪去。”

赵明霞似乎是真的有些释然了，还反过来，宽慰江寒。

这几句话说的，连江寒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几次想要开口，但都被赵明霞温柔的话给顶了回去。

最后，赵明霞从储物戒指中掏出一块散发着莹莹白光的玉符。

江寒看到那东西的一瞬间，眼睛都直了。

赵明霞也看着这块玉符，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这东西，本来是准备给你在年底大比上做出成绩用的，可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送给你。”

说着赵明霞将这块玉符，递给了江寒。

江寒缓缓的伸出的手，像是接过成了什么宝贝一样，眼中同样流露出复杂的情感。

“没想到你才刚入门一年就到了出师的时候，师娘甚至都没有好好跟你说过话……”

赵明霞又开始了温柔攻势，同时似乎也在照顾着江寒的感情，将他对师门的背弃，说成了出师。

江寒低头看着手中的玉符，心绪波动有些剧烈，在这一刻他甚至有种冲动，将礼物给还回去。

什么少宗主……

什么未来……

他竟然会有这种想法，真是该死。

不过，终究是理智，战胜了感性。

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那就好好的走下去，两面三刀，没有人会喜欢的。

“谢谢师娘，我会好好使用它的。”

江寒站起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赵明霞微微一笑没有丝毫动作，算是应了下来。

“孩子大了，终究是要离家的，走吧。”

江寒再次躬身行礼，随后一句话也不说，转身就走。

就在这时，背后的赵明霞突然出声。

“江寒，如果什么时候受委屈了，或者……就回来吧，师娘会等着你的。”

江寒没有回头，只是加快了步伐，朝着门外走去。

这句话，就好像在他心头狠狠的敲了一下一样。

他害怕再多停留一秒，可能就会后悔自己做出的决定。

赵明霞看着江寒离去的背影，脸上表情一变，冷笑一声。

“呵~小狼崽子，我还管不了你？”

赵明霞看着江寒离去的方向，想了想，随后掏出令牌。

（小禾，家里出事儿了。）

（老东西干了件蠢事……看着点他，别让他离开朝霞峰，同时小心那个姓萧的小子，别让江寒被他拐带跑了。）

赵明霞发完消息后，脸色逐渐恢复平静。

“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背弃师门？呵~你小子还嫩呢。”

……

玉京阁外，江寒逐渐停下脚步，低头看着手中的玉符，将法力探入其中，感受着其中那熟悉又陌生的气息。

是那种熟悉的感觉，但是却澹了不少。

是冰焰枪，被融了……与龙鳞剑相似的感觉，三十六柄同出一炉的长剑，一模一样，且气息相连。

这熟悉而陌生的感觉，重新入手，让他感觉这一刻自己完整了，但是……

想起师娘的话，他鼻头一酸，竟在此刻诞生出一种冲动。

回去……

“回不去了。”

江寒眼中的复杂神色一闪而逝，随后重新变得坚定，抬头看向即将隐去的明月。

有些事情，做了，就不要后悔。

况且，这件事是他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江寒回头看了一眼玉京阁，慢慢的眯起了眼睛。

随后转过头，大踏步的离开。

感情？

孩子？

真以为他没有察觉吗？

话虽然说的漂亮，的确让他感动。

还是他们做过的那些事……对了，回去得好好检查一下身体。

师傅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对自己起那种心思，阻止自己去完成天命。

一定是他们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而且很有可能是趁着他昏迷的时候，做的。

让自己平凡过一生？

怎么可能？

他，江寒，生而知之，天生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