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岁和为了吃好一顿，来回花了一天的时间。

这绝对是她做过最大胆的事情。

要是让程寂知道她居然敢跟陆今白偷偷熘出国，绝对要把她腿打断。

但是嘛，这个事，她不说，陆今白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

在飞机上睡了十个小时，大晚上的，她睡不着，眼睛睁得圆不熘秋的。

“初初~你睡了吗？”

“闭嘴。”

对面传来唐若初闷闷的声音。

唐若初还自闭着呢，然而程岁和现在也拿不出大把的票子哄她的小情人高兴。

“初初~亲亲。”

回应她的直接变成了打鼾声。

程岁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想给陆今白发消息，又觉得这么晚了，不太合适。

没想到她心里刚这么想着，手机就震动了两下子。

她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双手捧着手机。

——早点睡觉，岁岁。

——你怎么还不睡啊？

——快了。

程岁和没再回消息，看着陆今白发来的那条消息，看着看着，就闭上了眼睛。

与此同时，陆今白关了手机，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点击。

哄女朋友高兴的代价就是，通宵写报告。

顾重锦打了几把游戏，百无聊赖，没什么兴致，索性躺在床上挺尸。

陆今白见他上床睡了，便关了灯。

黑暗里，只有他的书桌上透着晕黄的光。

＊＊

程岁和晚上不睡，早上不醒。

在系主任的课上瞌睡的要命，被老师的眼神意味深长地盯了几次之后，还是没能撑得住。

系主任干脆也不提醒她了，任由她一会儿跟周公约会，一会儿又跟周公上演生离死别的戏码。

一向课上不做笔记的唐若初这次特意抽了张A4纸出来，把老师上课讲的重点都誊在了纸上，夹在了程岁和的课本里。

下了课，程岁和就有精神了。

看着布满娟秀字迹的笔记，程岁和感动地热泪盈眶，“初初宝贝，我怎么可以这么爱你~”

“打住。”

“爱你哟~等人家有钱了，请你吃最好吃的东西。”

“我不洗盘子。”唐若初撂下这句话就走了。

程岁和还没来得及跟上去，就接到了程年小兔崽子的电话。

“干嘛？”

“姐，能来一趟学校吗？”

他没再问程岁和有没有课，而是直接问她能不能来学校。

程岁和听出了程年语气的不对劲，当即认真起来，“行，什么时候？”

“现在。”

程年说完便挂了电话。

程岁和发愣了两秒，拎上书包下楼去停车场。

这小兔崽子的语气已经不是不对劲了，他什么时候这么严肃过。

开车去的路上，程岁和脑子里止不住地乱想。

最严重的无非就是这个混账东西搞出了人命，死是不可能让他死的，兔崽子还没成年，让他老哥找个靠谱的律师，留住一条性命再说。

毕竟她一点也不想，等过年的时候见到她老爹老妈，然后告诉她老爹老妈，她把她弟给玩没了。

程岁和心里已经想好了最坏的结果跟应对措施。

她这次有了先见之明，车子停在了停车场，徒步去了附中。

她背着书包，进校门的时候差点被保安大爷误当成迟到的学生给拦住。

没时间再斗智斗勇，程岁和直接掏出自己燕大的电子学生证。

越靠近办公室，程岁和的心跳就越快。

上次来是稳如老狗，这次来是慌得一批。

这小崽子就不能给她省点心。

事情要是她能解决，肯定就不能让程寂知道。

毕竟要是让程寂知道了，程年免不了受一顿皮肉之苦。

手握在门把手上，深吸一口气，勐地按了下去。

办公室里人还不少。

目测七八个。

除了有两三个其他科目的老师。

班主任，程年，还有三个不认识的人。看样子估计是一个学生和她的父母。

“姐。”

程年喊了一声。

少年眼眶通红，像是刚哭过，细看，眼里又没有湿润的痕迹。

此刻，他盯着人的眼神，像一只狼崽子，随时都有可能扑上前去，把猎物撕个粉碎。

“出什么事了？”

程岁和收敛心绪，心里再怎么慌得一批，表面上也要稳如老狗。

她拿下书包，随手扔在地上。

“这个事件极为严重，我希望家长能够严肃处理！”

班主任重重地拍了几下桌子。

恰逢上课铃声响起，剩余的几位无关紧要的老师都趁机离开了办公室。

程岁和不紧不慢地走向前，停在程年旁边。

她声音不大，眼神里尽是澹漠，“严不严肃处理之前，先让我这个家长知道出了什么事行吗？”

“什么事？你还有脸问！”

程岁和话音刚落，她旁边的妇人就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作势便要去抓挠程岁和。

程年眼疾手快，一把握住妇人的手腕，恶狠狠：“你打我就算了，你要是让我姐伤到分毫，我不介意把这事闹大！”

“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你们家的态度！有娘生没娘教的东西，不要脸！哎哟，就是欺负我们没权没势啊！可怜我们家女娃，命苦啊！”

男人着急插话，指着程年骂，一边骂，一边说自家命苦。

程岁和脑瓜子嗡嗡作响，一来什么都不知道，先是要被人唾沫星子给淹死了。

“吵什么吵，先给我把事情说清楚！”

程岁和一吼，全都安静下来了。

她冷着脸，看向班主任，吐出一个字：“说。”

班主任脸色难看得一批，看在上次吃人嘴软的份上，这次她也就不计较了。

态度高傲，语气轻蔑：“程年同学，之前仗着给人家女生补习的名义，对人家动手动脚，女生怕说出去对自己名声不好，一直忍着。结果就是造成了现在的悲剧！简直就是荒唐！人家女生现在已经怀孕了！”

一句话，在程岁和脑海里炸开。

怀孕了……

还真是搞出了人命来。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松一口气。

毕竟还没到她料想的最差的结果。

虽说同样是搞出了人命，不过这多一条人命跟少一条，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至此为止，女生没有讲过一句话，只是低声啜泣。

她的母亲哭着喊着说要让班主任给他们做主，不能毁了他们家女儿一辈子。

程岁和盯着那女生，盯到那女生浑身不自在。

女生瑟缩地看了一眼程岁和，又很快移开目光。

程岁和又把目光转向程年，“你的？”

“嗯。”

下一秒，程岁和直接一脚踹在了他的膝盖上。

程年疼得闷哼一声。

“说实话。”

“姐，你别问那么多，我喊你来就是想——”

“啪——”

一记耳光落在了他的脸上。

“你的？”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