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迟钝

作品:《病娇庶女:太子,约个战

不难听出他话里话外的邀功意思,司青竹似乎看到了这位大人背后竖起不断摇晃的狗尾巴,他不动声色的转移目光,扫视后面的官员,淡淡道:“大家都是为陛下为国分忧解难,不比多礼,诸位先带我去看看南京的情况吧。”

城内倒没自己想象得那么混乱,当然这很有可能是因为来之前此处已经被他们强行稳定下来。

长街巷道都有人在走动,司青竹好似并未察觉到路人向他投来若有若无的目光,侧耳认真倾听身边的官员为其介绍更详细的城内情况。

他们说得好听,司青竹明镜似的,话里话外无不是想把责任往外推。

总之一句话,在此之前得来的官粮就已经所剩无几,甚至有不少土绅地主发善心接济部分穷人。

司青竹斜睨的看他一眼,极是通情达理的点头说道:“你们为民所做的一切,我一定是眼里,回京以后也会如实禀报,毕竟您现在的气色不太好,想必也是日夜操心所致。”

一旁的大人被他方才那眼神看得心里打突,不过后续的话又让他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应该的,这些都是本分。”

很快他们就把司青竹带到了客栈,身后另外的一位讨好道:“我们家舍寒酸,还养着鸡禽,恐怕是会打扰到大人,所以特地为你包下这家客栈。”

司青竹并未拒绝,含笑道:“莫要如此客气,既然来到这里,大家都是一家人,而我官位也不高,所以直接称呼我名字即可。”

对方立即顺坡下驴,当即改口道:“青竹兄说得极是。”

司青竹被周围这些年纪不小的官员围着,他称其中一位为爷爷都不为过,这些人都是官场人摸爬过,城府算计或许还不能枉作评论,但是这马屁功夫想到溜,既顺了他的意喊自己名,同时又把自己抬高喊声兄。

司青竹又随便和他们闲扯几句后,径直回到了客栈,而带来的官粮也被送了本地仓库中。

这些官员个个精明,他料想他们没那么大的胆子敢在官粮饷银上动手脚。

所以也就没必要亲自看着他们送粮入库,自然而然的接收了他们不怀好意的讨好。

整个客栈应该都被包下,所以除了他和店家以外,居然无一人存在。

司青竹不由得失笑,看来他来之前,官员们已经打听过了他的喜好,喜静不喜闹。

只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固然是喜静,可是他们却用力过度,把整个客栈整成了比墓地还有死寂。

当天晚上,一位肥头大耳的官员卸下外面宽大的朝服,伸出短粗的手掌亲昵朝候在一旁的侍女招来。

同僚有些不满,压低嗓子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玩女人。”

胖子耸肩,手上的动作却不停:“我看今天那位司大人的表现挺好,我们的好意他也不拒绝,这不就变相默认我们吗?”

对桌的同僚与这位胖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骨瘦如柴,脸瘦得和猴子没什么两眼,就是因为太瘦,眼球突出,泛着的精光都不用人才就知道。

“难道你没发现,司大人看着好说话,试探多次他也就采用迂回战术,我们几个可都给绕进去了。”瘦子冷哼,“他可没那么简单,我看还是暂时不要掉以轻心,让他抓住什么把柄才对。”

胖子不屑一顾,手上用劲引得侍女不由得呻吟出声,甚至还硬拉着她往自己身下坐,不再去理会对面的人,专心致志于手中的活。

右侧的人也开始发话:“我认为谨兄说得很有道理,我建议咋们按兵不动,以不变应万变。”

四方桌分别作了四位官员,都是私下来玩密切的一伙人,要是司青竹多加打听,就会知道,他们被百姓暗自称为四贱客,不要脸得贱,鱼肉百姓的贱,擅自增税银的贱,喜欢强抢民女的贱。

不过他现在没这心情,冬日的天蒙亮,大雾漫天。

司青竹咳嗽着去关通风的窗户,再重新躺会床上,手里举着脖子上的挂坠指环把玩。

皇上在这个时候把他支开离京城遥远相对的南方,应当是在顾及他在出手分顾文兴兵权的时候,害怕自己从中作梗?

可是这几年他一直表现得很正常,朝廷上安静的当块木头,几乎是不闻不问,也没有结党营私,陛下又如何会提防他?

思来想去,司青竹得不出结论,索性翻身下床,穿好黑靴招呼店家打来热水进行简单洗漱。

完后刚下楼,哪位脸肥得可以冒油的胖子已经提前在大堂候着。

司青竹有些意外的扬眉,拾阶径直下楼,他记得这位叫王杰明。

王杰明一看是他,眉开眼笑的从桌椅上站起身:“青竹兄还真是勤快,不过也好,我正打算与你同去施粥放粮发银的地方看看。”

末了又补充道:“还没吃早点吧?对面的包子铺卖得特别火。”

司青竹闻言也只是笑笑:“不了,先去看看那些难民。”

王杰明应声同意,门外候着两捕快,紧随着司青竹的步伐左右跟上。

到了目的地,已经有很多难民排着队拿着碗缓慢向前移动。

两边都是肃然冷硬的捕快举枪,防止有人蛮横无理的插队乱了秩序。

没什么异常,司青竹当过乞丐,也有这种排着队等食吃的日子,不过就是因为年纪太小,又拖着胞弟,基本都是被别人挤到最后,轮到他们时,稀粥里面连残渣都没有,喝到胃里全是凉的。

不过与当初不同的是,小孩老人排在前头,后面接着才是男子。

司青竹走过去打算自己来掌勺,王杰明快步追上一把抢过:“这种事怎么能劳烦你动手呢,还在小弟来。”

“你刚刚说什么?”司青竹目光突然凝重,冷漠的盯着他。

王杰明心里发毛,细想也没说错话,怎么就突然惹恼了他?

司青竹很快也察觉到自己试探,正色和缓道:“无需这样客套,按辈分算我也当称一声上官。”

说道最后自己先轻笑起来,把原本存留的丝缕尴尬赶得不见踪影。

王杰明这才反应过来,随之又转移话题到民生上,气氛也开始活络起来。

不过这人一旦开口,注意力就全栓在司青竹的脸色上,他懂得察言观色,投其所好的聊,间或还能开上句无伤大雅的玩笑,抖得他乐出声。

以至于手中的汤勺什么时候被他接过也不得而知,待自己说得酣畅淋漓,肚子都来是抗议直叫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让司大人掌勺,而是一掌都是连续好几个时辰!

大锅和身后备着的大桶里的稀粥全都见了底,人群也恰好散去,只剩位少女还捧碗等着。

“抱歉。”司青竹对上那双乌亮的双目有些不忍,伸手在腰间的荷包摸索片刻,掏出五枚铜钱给她,“粥已经完了,末时左右才会熬出新粥,我出门没带多少,但饱餐一顿应该足够。”

王杰明见机插缝的开始拍马屁:“大人心善!你可是遇上大好人!还不快磕头谢恩!”

少女正欲眼珠在他递来的铜墙打转,最后还是矜持的先下跪。

司青竹忙不迭的虚扶着她手臂,拒绝她的跪拜。

少女这才将目光落到这位官人上,清美的五官让她不由得红了耳根,虽没下跪,但还是屈膝施礼,最后不待他们说话,赶紧接过铜墙溜烟跑了。

司青竹这才觉得掌勺的手掌开始僵硬,长时间的握指使他一时半会不能活络,只得不着痕迹的将双手齐负在身后,目光深幽不定的看着远方。

王杰明不明所以,试探着小声问道:“大人这是在思念京城的家眷吗?”

司青竹这才收回视线落到这位自作聪明的王杰明身上,他们早就将自己查了个大半,有没亲属都是心知肚明,他也不拆穿,淡淡道:“家中留有老伯,耳目不便总归有些担忧。”

王杰明怔楞片刻,似乎在判定这句话的真假,不过嘴上的马屁已经不忘拍得响当当。

稀粥熬上的速度比自己预料的要快,不过司青竹却没有留下,找借口说是想要认真观光南京景点。

王杰明当然不会挽留,自愿留下来为难民施粥,而且还贴心的为司大人准备了暖炉熨贴,防止在外吹风干扰风寒,甚至还吩咐亲卫在后面跟着,保护安全。

司青竹照样来者不拒,道了声多谢便开始在街上闲逛。

南京占地比起京城只多不少他起码三天内靠两条腿是逛不完,何况他走到一半,手中的暖炉已经没了热气,身后有机灵的捕快询问是否要去前面的茶肆小坐。

灾荒就目前来看,也没多严重,至少南京的中心地带依旧热闹。

但随着他往偏走,周围的道路也开始荒凉起来,不少人都是靠在路边相互依偎取暖。

“老板来壶热茶。”司青竹撩摆而坐,一直僵硬的右手也因为暖炉的热气回转。

“好勒!”老板眼亮识人,见他身后跟着的带刀捕快就知道此人多半便是来自京城的赈灾的官员,自觉给他煮沸了珍藏以久了龙井茶,“客官小心烫!”

司青竹:“麻烦店家多备两茶杯,二位也过来做,暖暖身子。”

捕快相视一眼,鉴于这该死的冬天,还是决定坐上来。

“去!快走!我这儿可没吃食,要饭也去前面那家面馆蹲!”店家相当恼火,赶紧不悦的用脚去踢蜷缩在某张桌子下的少女,又碍于面子,压低声音威胁几句。

司青竹目光跟过去看,发现正是今早那位没要到粥的少女。

少女也察觉到他视线,瑟缩躲闪的看他一眼便迅速抬首护住头部。

司青竹不是良善之辈,欺弱怕强的人比比皆是,不过送佛送到西。

老板见他走来,暗道倒霉,没想到来的还是一位爱管闲事的官。

原本迟疑的少女时候看到希望,终于主动向他扑来。

司青竹反应齐快,直接侧身轻避,而少女的额头便撞上桌角,昏得不省人事,他赶紧快步上前将她扶起,尝试掐人中未果后,冲着身后的人道:“麻烦过来搭把手。”

少女突然抓住他嶙峋手腕骨,双瞳欲裂的呼喊:“救命!”

司青竹敏感,总感觉她这声呼救和放才绝望又痛苦的眼神并不是因为磕伤,楞了愣,眼睁睁的捕快左右上前分别架着少女的胳膊往这附近的医馆拖。

“等等!”司青竹拉住少女的胳膊往自己身上靠,虽然不是肌肤接触,但还是让他身体瞬间僵硬,但还是将少女搀扶起来,抬头仰望茶肆上方,“店家还请麻烦带我去二楼。”

同时对疑惑的两位捕快解释:“她伤势不重,外面风大,先抬进去休息。”

店家不敢对他不客气,只能点头哈腰的引着入二楼雅间。

司青竹对着其中一位捕快道:“以防万一,也得劳烦兄台去请郎中。”

“是!”

司青竹再装模作样的观察少女的伤势后又道:“还在流血,快去接盆热水来!”

他语气焦急,捕快不敢不答应。

确实都走了,司青竹才温声道:“姑娘可以放心醒来了。”

少女压根就没晕,诈尸似的弹坐起来,激动道:“我可以信你吗!”

司青竹哭笑不得,这都醒了,却才突然回神保持警惕,颔首道:“不妨说说看。”

“我的爹娘!”少女复而又想到什么,赤着脚将门推开一条缝隙,四下打量后才合上门,压低嗓音道,“他们被这里的大人关起来了!”

果然事情没表面看上去的简单,司青竹神色自若,冲她回于安心的眼神。

少女这才吐出一口气,将她所知道的一切尽数说出来。

原来南京的旱灾已经持续半年以久,这里官员担心因此而对升官有影响,便谎报受灾情况,于是本来就派发不够的粮食加上途径各地时的层层苛扣,运到此地已经所剩无几,偏偏他们还接着私吞仅剩不多的饷银,所以真正分到难民手中的少之又少。

说句难听的话,连塞牙缝都不够。

所以饿死了很多,但大都是农村本分百姓,这些富豪地主完全没受到丁点影响。

“大人!”少女说到后面情绪已然不能自控,“杀人不过头点地啊!听说这次皇帝亲自派下来抓他们的把柄后,这些官员便慌不择路的将还未饿死冻死的人全都活埋了!”

所以司青竹越往偏僻的地方走,行人便越少。

司青竹不着痕迹的抽回她覆盖在手背的纤手,沉目道:“那你爹娘为何却是被关押起来?”

“土地不够!”少女眼中的怒火和恨意快要喷出火来,“他们怕被暴露!”

司青竹转身给她倒茶,少女接过后还不忘道声谢谢,暖意驱散了这寒冬腊月的湿冷气,她稍微平复心绪冷静下来,珍重的朝他跪下。

司青竹并不意外,退后一步:“快请起,有话说完再跪也不迟。”

少女并不迟钝,她突然意识到这位大人很不喜与女子接触,但也并未多想,只当是读书人奉承的那套‘男女授受不亲’的原因,识趣的起身重新做回板凳上。

“我希望大人能将他们绳之以法。”

“自然,本职所在。”

不过并不是现在,能滥杀无辜的人绝不可能只做了这一件事,尽管只要逮住这事的证据,那么他们也必死无疑,不过既然皇帝有意要他把拖在南方,那就慢慢将他们所以虚伪的表皮全部撕开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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