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信物

作品:《病娇庶女:太子,约个战

最后竟是分不清他到底在哭还是笑。

众官员临走前,威远特地私下去见司御史。

听到通报后,司青竹并不意外,开门迎着他入屋。

威远是个粗人,面对文人儒雅的上级,他突然嘴拙,满腹感谢的官话被咋然吞入肚死憋不出。

司青竹好心的替他上杯热乎的茶:“我知将军言,所以不必出口。”

威远不禁怔楞,片刻后起身行三叩大礼。

司青竹受惊,赶紧抬手扶住他手臂:“快快请起,这次我相信,若来的不消是我,将军也有法子渡过。”

他不过是因为和顾副军私交甚笃,所以才不介意伸手帮忙拉扯。

“我古恒董向来是有恩报恩,来日大人有需要下官搭把手,尽管开口。”

古恒董是威远将军的本名。

司青竹不好推脱,略作思量后便点头应下。

威远这才松口气,天下没有白掉馅饼的事,虽说司御史帮的是顾文兴,但自己总归是呈了他的情,如果对方拒绝,他反倒会寝食难安。

“明日午时我们便动身离开,来这里这么久,还不知西域有何特产。”

威远立即双目放光:“有的!莫小瞧这里黄沙飞天,这里的酒醇厚香浓,尤其是这季节,保管你现在多么透心凉,一口下肚后准能热火朝天。”

司青竹被他这形象的比喻唬住,好半天没能接话。

威远也察觉他突然尴尬的脸色,这才呸了口:“靠!瞧我这猪脑,司大人温尔文雅,不好咋们这些粗夫这口,‘小夫君’也不止一次说过,酒多伤身,而大人身体虽畏寒,可也……”

说到后面,舌头打结,威远卡词半天也想不到合适的说辞。

他总不能对自己的恩客说些抨击他的言语,而且据说这些文人爱钻字眼,稍有不对,就能拿出大箩筐的章法来使坏,最要命的是,自己不小心还爆了粗口。

顾文兴说过,宁得罪小人也不要得罪这些读书人。

威远登时有些后悔自己出门,没能把顾文兴这小子带上,换做是他,这种尴尬绝不存在。

司青竹率先打破尴尬,抬手扶额自嘲失笑,颇有些无可奈何道:“我这身体就是累赘,确实不能多喝,不如将军再想想还有没别的特产。”

此话听起来随和亲近,这叫威远自在不少,加上他和顾文兴的关系,于是露出本性,脚大喇喇的踩凳上,豪迈道:“这地头虽寸草不出,粮食都还得靠京里资助,但是沙土里出的羊脂玉却是顶好,单看成色就和宫里压根不是一个档次!据说打磨的匠人说,质地温润……总之就是特别好!”

司青竹心体贴的不叫他为难继续形容下去,截话道:“不如这样,改日你托人打磨出成品,然后送到我府中?”

莫要说改日,当夜他就去把睡梦正酣的工匠从被窝拉出来,强行要求他连夜赶造出一块价值不菲的玉佩。

“我的将军哟。”工匠艰难的睁开沉重眼皮,呲溜鼻涕,“你现在就算把刀架在老夫脖子上,这活我也没法干。”

“加五十两。”

“这……最快也得后天。”匠人为难。

“我说的是加黄金。”威远心如刀割。

“妥了!”工匠麻溜的滚下床,连鞋都来不及穿,噔噔的往外跑,“等着!明日天亮前给你送到!”

这世上,果真是没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

如果有,那就是钱还不够多。

不过这块上好顶级羊脂玉到底在巳时三刻送达,这毕竟是私货,不能明目张胆的送,所以威远只能暗戳戳的怂恿顾文兴去借花献佛。

“滚!”顾文兴想也不想的拒绝,“你自己作死要行贿,老子才给你当垫背。”

“反正你每月都给司御史送好物,没人会起疑。”威远将军厚着脸皮,决定自我牺牲,“半年以内,无论刮风下雨,我都给你端洗脚水。”

顾文兴挑眉,有些心动:“不行,两年!”

“妈的!他妈狮子大开口啊!”

“两年半!”

“成交!”威远含恨吐出一颗咬碎的黄牙。

城外的马车已经备好,车前的黑马高高的撅蹄子,明显是已经等得不耐。

顾文兴驾着快马姗姗来迟:“别走!我还有话对司大人讲!”

最前的马车窗旋即探出带着毛绒氅帽的脑袋。

顾文兴正大光明的取出怀中捂热的木盒:“拿着,本月忙活都快这事忘了,还望司大人以及各位都要保重身体,在下也就恕不远送了。”

明知道这是他信口沾来的官腔话,司青竹还是忍不住开心的接过。

马蹄哒哒四起,司青竹满怀期待的打开木盒,最后又难掩失望的合上。

最后丢弃在一边,开始靠着车壁闭目养神。

回京路上基本没有逗留,但抵达皇宫时依旧过了年关,炮竹的烟火味沿着街角巷道遍布,就连宫城内也在弥漫。

空侍郎不满的皱眉:“皇宫明令禁止爆竹烟花,怎的有人还敢违命!”

不用多想,除了小皇帝能这么干,还能有谁?

依照规矩,一行人先是入宫拜见皇帝,启奏明沿路来督查各官员府地的情况。

这基本是走过场,小皇帝不知是不是因为先帝在世把他压抑过多,现在无人可管教,疯了似的玩。

几位托孤大臣拿他毫无办法,枯燥的官话听得小皇帝只打瞌睡,不耐烦的挥手:“这事都交给内阁来办,不用禀明朕,跪安吧!”

正月初十以后休沐才完,所以司青竹几乎是顷刻便清闲下。

少了朝廷里争吵不完的聒噪,耳根子也得放松。

这次回来,老伯半白的头发是彻底白了个净,腿脚倒还便利,只是做事越发混沌,当夜为了给司青竹接风洗尘便再次下厨掌勺,煮了碗长寿面,并将酱油当醋倒了大半碗。

简陋的家宅的正厅里,不大的圆桌上坐着主仆三人,满厅都散发着醋酸味。

司青竹并不讲究,神色如常的吃完。

蔺邬严重怀疑主子的味觉失灵,忍不住道:“奴才干脆去夜市买些夜宵回来罢。”

“不用劳烦,何况我已经饱腹。”司青竹放箸,难得的身心放松,“我此去三月有余,不妨来讲讲京城中有何趣事。”

蔺邬为人老实,不会讲笑话,只能干巴巴的讲起最近流传的诡闻轶事。

大致是每逢无月夜,就街道就会出现带着面具的白无常,蹦跳着走路,专挑偷跑出来小孩下手。

老伯听得直打瞌睡,蔺邬自己也觉得乏味,便闭口不言,努力搜肠刮肚的半天:“宫中倒是发生过件大事。”

司青竹扬眉,示意他继续。

宫中有内侍想要讨好小皇帝,便偷摸将长得水灵的表妹送来,无奈小皇帝不感兴趣,只想玩,谁知竟然把人给活折腾死了。

一时间,言官的谏言漫天飞舞,不少大臣也跟风斥责,幼帝受不了这样的苛责,加上有内侍鼓动,于是仗责了领头的臣子,其中有位不幸被打狠了,抬回去当天就咽气,至此反扑声更甚,以至于最后,幼帝干脆直接动武,连夜派了锦衣卫和东厂去相干臣员的府宅,将亲属家眷暴揍一顿。

至此,才强行压下这些舆论。

司青竹哪怕是四面八方的跑动,但对京城的动向从来都是留了心眼。

但他还是露出意外的神色,佯装错愕的启齿半响又幽幽闭口。

老伯已经不知何时入睡,口水顺着嘴角流到桌面,蔺邬不得不终止八卦,去抬扶着老人送他入房睡觉。

司青竹也简单的收拾碗筷后,回房点烛,显然是并不打算休息。

按例翻看些古书籍,约莫半柱香的时间,蔺邬便将烧好的水注入木桶内,同时备好干净的衣物挂在旁架上。

司青竹刚把外裳退到一半,余光突然撇到桌角檀木盒上。

尽管里面的东西可有可无,但这纹理简单的盒子却是顾文兴送的,因为这与上次不幸被火烧焦的木盒别无二致。

司青竹快步上前将盒打开,取出精雕细刻的羊脂玉,合上后正欲放入衣柜中,目光却闪凌起来。

这盒子的重量不对!

司青竹将盒子附在耳边左右摇晃,果不其然,里面有细微硬物磕碰音。

然而这盒子设计得巧妙,他一时半会还无法找到机关打开。

不得已,他多燃上几根灯盏,对这摇曳烛光仔细分辨,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他发现盒盖对角棱的地方有细微的小孔,比针眼还小。

司青竹估计这便是暗门的锁眼,只是想要撬开相当不容易。

“顾文兴应该不会用如此复杂的机关。”这点司青竹了解他,他若是想夹带私货,大可以直接放入盒内,不比如此藏掖,除非送出的东西他羞于拿出,可又很不甘心让它就此埋没。

司青竹几乎能想象顾文兴当时暗藏礼物时的表情,忍俊不禁的偷笑起来。

他开始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里面到底是何物,奔波的疲乏瞬间一扫而空,血液都开始隐隐沸腾了。

当夜他房间灯火通亮一晚,蔺邬见他迟迟没有出屋,还以为主子劳累过度,恁是没敢敲门催促他吃早点。

司青竹熬得两眼全是血丝,不过黑眼珠倒还亮堂着,细小的锁眼终是被司青竹竭力注入内力后的发丝撬开,木盒发出清脆的嘎达声。

里面果真有夹层,一封信和张铁皮。

司青竹倒抽一口凉气,接连受惊得后错几步。

心中隐约的猜想妄念居然真落到了实处,司青竹几乎是被这砸昏了头。

这铁皮成方形,外表用白银镀过,在有阳光的地方,它会闪动荧光,外侧有暗纹,对面不用翻看就知道,里面刻有顾字。

这是顾家世代留下的信物,当年顾父手握重兵时,身边有大批亲信死侍,手下的顾家军见此如见顾将军本人,可号令召动其誓死跟随,只可惜这样忠而威的军队被先皇临终前血洗,余下稍微有些影响力的都被革职流放。

这铁皮信物司青竹曾经有幸见过,即使隔了数年,司青竹依然能看见昔日顾家军是如何以少敌多,背水一战大挫北原人。

——血腥暴力而又绝对可靠的一支队伍。

往日不可回首,旧人已经不在,当初这形如虎符的铁皮被关在木盒中,窥见第一缕光时依旧能发辉森冷。

司青竹不敢伸手去碰,只能勉强控制手抖的去拆开信封。

里面的字迹苍劲有力,一如执笔者本人。

中央写是‘蛮夷国城南’五个大字。字体却是一反行草,端正楷书,一笔一划都是极其标准的楷模。

司青竹何其聪慧,一点就透。

虽然写的只是大致方向,但这却是顾文兴私吞千万黄金藏匿只地。

如果没有最后落款的谢谢二字,那就更完美了。

顾文兴把自己的全部底盘全部在他面前亮出,这无疑是将自己最脆弱不可击的软肋坦诚的展现给他。

是生是死,全在司青竹的一念之间。

没了权威的铁皮和普通寻常的信纸,这是他给司青竹最最高无上的信任以及……最深沉的道谢和补偿。

司青竹足足在原地站立长达四个时辰,现在是冬末最后的挣扎,寒意比任何时候都要肃杀霜冷。

炭火已经没了,他也不觉冷,胸口束缚以久的兽似在嘶吼。

蔺邬已经在门外轻唤好几声都不见答应,只得不放心的大力扣门。

司青竹这才后知后觉的惊醒过来,失去冷静的将铁皮和信纸重新归位,冷道:“谁!”

“奴才蔺邬。”外门的人被这沉哑满含杀意的声音震得低头退后。

“何事?”

嗓音已经恢复成往日的平和,但还是难掩乏涩。

“主子你已经快将近一日没有出门,奴才担心所以前来询问。”

“我没事。”司青竹开始察觉到湿冷入骨的凉,眼前也朦胧一片,“你去烧壶热茶来。”

说完,他才用不知何时被冷汗湿透广袖去揩眼周附近的水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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