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一望无际的黑暗。

林凡的意识已经模糊，他心神麻木，游走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找不到尽头，找不到路。

就这样，似是过了一年、两年、若干年之后，林凡依旧飘荡在虚无中，他似乎已经迷失了自己，感受不到身体的存在，毫无目的。

这种感觉很空虚，很玄奥。

再度过了无尽岁月。突然，某一日，林凡看到无尽黑暗面前出现了一道强光，照得他睁不开眼。他挣扎着想要行动，脑海内顿时感受到了一阵阵揪心的痛，肉体掌控权，再次回到了他的手中。

“死了么……”林凡喃喃一声，艰难地抬起眼皮。

入眼之处，一片熟悉。

熟悉的屋子，熟悉的摆设，熟悉的环境。

以及，熟悉的人。

“父亲！”林凡一睁眼，便望到了坐在自己床头的林昊，正凝视着自己，那是一张熟悉的脸庞。劫后余生，大喜之下，让他有一种落泪的冲动。

“嘶……”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顿时从四肢百骸传来一股股剧痛，令得他额头冒汗，龇牙咧嘴。

“别动，你已经昏迷半个月了，需要修养一番。”林昊缓缓道，面色肃容。

“你真的很胡闹。”林昊看着他，脸上隐隐有着一丝愠怒，“若不是此次有一棵大树拦住了你，你此刻已经在地狱了。”

“父亲，我……”林凡说着说着，突然哽咽起来，两行泪水淌下，而后渐渐放声，大哭起来。

再怎么说，他也仅是一个九岁的孩子。

林凡哭了很久，直到没有力气，嗓音都沙哑了，才渐渐缓止哭泣，低声抽泣起来。

林昊摸了摸他的头，温声道：“哭出来总会舒服一些，总之，能活下来就是好事。记住以后不要再这么胡闹了，你是父亲的希望，你死了，让我怎么办？白发人送黑发人么。”

“嗯。”林凡轻轻地点头，只感觉千般委屈，万般痛苦在这一句话之下都被消融了。感觉到胸口有一股暖流淌过，连身上的疼痛都减少了许多。

有时候，千言万语，仅仅一个眼神便可以表达，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躺着不要动，我去给你煎药。”林昊说了一声，便站起身来，在一旁的火炉上煎起药来。

望着林昊的背影，林凡的鼻子一酸，双眼微微有些湿润，拳头紧紧地篡着。

……

就这样，林凡成了伤员。他每日都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孩童们在外面的欢声笑语令得他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心里痒痒的。

而林昊则是每天为他熬药疗伤，隔三差五还要去山上采一些药草，为林凡调养身体，固本培元。

也幸亏林昊医术高明，若是换了常人，恐怕林凡能不能活下来都是问题。

时间飞逝，一转眼，便是两个月过去了……

在这两个月里，林凡的伤势渐渐好转起来，好了七八成，能够勉强下地走路了。

这一日，林昊外出采药，独剩林凡一个人在家中。

林凡在床上挣扎着起来，艰难地在地上移动脚步，来到了熬药的地方。他准备自己给自己熬药，让父亲休息一下。

跟着父亲学医多年，林凡对于各种药材皆已熟悉，他选了几副调养身体的药材，轻车路熟地放入了药壶中，开始生火熬药。

不多时，一股浓郁的药香在这房间内回荡，微微泛苦，有醒脑的作用。

林凡拿出两个碗，慢慢将药壶中的药汁倒入其中，并拿出羽扇轻轻扇动。

不多时，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听到这声音，林凡嘴角泛起了一抹笑容。

一个中年人从外面走进来，依旧是胡茬满脸，蓬头垢面，不注意形象，正是林昊。

他走进屋子，见林凡居然下了床，面色一变，道：“你怎么下来了。”

“我想活动活动，这对恢复身体有好处。”林凡笑道，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胡闹！”林昊故作怒容，道：“你这次伤势太严重，若是不好好调理可能会留下后遗症，快，听话，去床上躺着。”

“没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再说，有父亲你这样的神医在，我怕什么？”林凡嘿嘿笑道，“嘿嘿，父亲，我熬了两碗药，你这几天心神劳累，也来喝一碗吧，对身体有好处。”

闻言，林昊无奈一叹，放下背上的药筐，来到林凡面前，端起一碗药一饮而尽。他擦了擦嘴，问林凡道：“身体可有什么不适之处？”

“没啥大事了，能够活动一下了。”林凡随意道，端起一碗药喝了一口，顿时皱起了眉头，咂了咂嘴，道：“真苦。”

“良药苦口，全把它喝了。”林昊以命令的口吻道。

“知道知道。”林凡连连点头，说着似是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心一般，捏着鼻子，将一大碗药一饮而尽，脸色顿时成了苦瓜色。

“好了，先去床上躺着，过几天再试试出去走走。”林昊摆了摆手，见林凡欲要说话，不由一瞪眼，“敢违抗老子命令？去，床上待着！”

“嘿嘿，遵命！”林凡对着林昊拱了拱手，嘿嘿笑道。

随后几天，日子一如往常，林昊上山采药，林凡则是在家中静养。

终于，林凡的身体渐渐痊愈。

这一日，正值清晨，空气清新，正是万物复苏之时。

林凡站在医馆门前，衣着白袍，打着父亲教给他的一套龙虎拳。

大病初愈，林凡感觉身体都快锈了，忍不住出来活动一番。

他拳影似龙如虎，拳风朔朔，每一次呼吸都有一种节奏，时缓时急，只感觉一条气龙在体内游荡，舒经活血，甚是奇妙。

渐渐地，林凡感觉到了丹田内出现了一丝暖流，很舒服，想要去感受，又无迹可寻。渐渐地，这股暖流又开始消散，缓缓归于无形，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这是？”林凡收拳站立，眉头皱着。

“是传说中的道家真气么？”他喃喃自语，随即苦涩一笑，摇了摇头，暗道自己想太多了。

……

就这样，林凡每日清晨都练习龙虎拳，他的伤势已经痊愈，身体也越来越好了。三天过去，整个人看起来精气神十足，生龙活虎。

此刻，他正坐在医馆外面的一座大石上，手中捧着一卷医书，仔细专研。

“林凡！”便在这时，一声大喝从远方传来。

林凡寻声望去，但见大牛兴高采烈，手中提着两只野鸡，对着医馆的方向走来。

林凡合上医书，站起身来，笑看着他。

少顷，大牛来到林凡面前，扬了扬手中的野鸡，得意道：“看你大病初愈，特抓了两只野鸡给你补补，怎么样，老地方？”

“哈哈，走！”林凡哈哈大笑，手臂搭上大牛的肩膀。二人有说有笑，渐渐远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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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