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的回忆戛然而止。

“唉！”

周然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他伸手推了推眼镜，低声呢喃道：“亚瑟，我要收回那天说的话，我不该谴责你，我要向你道歉。”

“亚瑟，像你这样遭遇的人，哪怕想要毁灭世界想要杀光全部的人都是可以的。”

“没有人可以站在道德最高点苦口婆心的劝你，没有人可以站在道德最高点残忍的指责谩骂你。”

“因为这世界欠你的，这个对你来说全部都是苦难的世界，理所应当被毁灭，它没有一丁点留下的必要。”

“你不需要别人给你讲道理……你也不需要听那些道理……道理对你来说，就像狗屁一样，毫无意义。”

“亚瑟，能阻止你毁灭世界，能让你停止挥刀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出现在你的面前，亲手将你杀掉。”

“除此之外，毫无他法……”

“亚瑟，也不知道对你个人来说，变成小丑究竟是幸运的还是不幸的？”

“亚瑟，我不知道你自己是如何想的？但就我个人来讲，这一次我选择站在小丑这一边，亚瑟变成小丑，就是你最好的选择。”

“变成小丑后，你才可以向这个世界挥刀……变成小丑后，你才可以得到人们的尊重……变成小丑后，你才可以得到人们的爱戴……变成小丑后，你才可以变成一个真正的人。”

“亚瑟，我一定会找到你的，我要向你道歉，为我那天所说的话道歉。”

“不管你现在人在哪里，不管你现在是死是活，我都会找到你，为我那天所说的话道歉。”

周然十分郑重地点了点头，他神情严肃的做出了自己的承诺。

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对亚瑟赎罪？

他选择了用道歉这种方式，为自己曾经的发言道歉。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赎罪方式。

这也是他必须做的事情。

这件事不做，周然良心难安。

亚瑟对于周然来说，是十分有意义的，他算得上周然的半个朋友。

是的，没有听错，就是朋友。

因为，周然现在的记忆不仅有他自己的记忆，也有小丑的部分记忆。

这部分记忆是小丑给予他的。

周然接受这部分记忆时很有趣。

最开始他是以上帝视角观看，也就是第三人称，就像在电影院看一部全程血腥暴力的大片一样。

但随着记忆推移，小丑活动的时间变长，观看方式也发生了变化。

变成代替那种，记忆中的小丑直接变成了周然自己，周然就是小丑，小丑就是周然。

所以。

小丑暗中观察了三个月亚瑟就等于周然暗中观察了三个月亚瑟。

小丑去陪着亚瑟玩小丑游戏就等于周然去陪着亚瑟玩小丑游戏。

小丑对亚瑟的情感就等于周然对亚瑟的情感。

亚瑟是小丑的半个朋友也就等于亚瑟是周然的半个朋友。

那三个月的记忆，周然感同身受，他对亚瑟的感情极为真实。

他必须找到这位朋友，说一句抱歉。

他不会阻止亚瑟的任何行为，只是想说一句抱歉。

“抱歉，我的朋友。”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你是我的朋友，我不该对你说那些话，请原谅我。”

周然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这还真是一件十分复杂的事情。

朋友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朋友，但我们两个人真的是朋友。

我们是一对哪怕面对面站着，都认不出来对方的朋友。

“呼～”

周然长吐了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推了推眼镜，朝门外走去。

他需要托尼斯塔克的帮助，准确的来说他想借用一下贾维斯。

……

斯塔克工业大厦。

宽阔的总裁办公室。

托尼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小辣椒波兹，让她贴近自己的胸膛，感受自己的心脏，感受自己那汹涌澎湃的爱意。

抱着波兹，托尼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如此的正人君子。

只是抱着还没有干别的过分事情，他就已经感受到了满足。

是的，托尼现在很满足。

他很惊喜，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这种感觉就是爱。

托尼脑海中豁然出现了一首诗歌，这首诗歌十分适合他现在的心理。

这首诗歌的名字叫《When you are old》，虽然诗句简单质朴，但每一个字中都充满了爱。

【当你老了，头发花白，睡意沉沉】

【倦坐在炉边，取下这本书来】

【慢慢读着，追梦当年的眼神】

【你那柔美的神采与深幽的晕影】

【多少人爱过你昙花一现的身影】

【爱过你的美貌，以虚伪或真情】

【惟独一人曾爱你那朝圣者的心】

【爱你哀戚的脸上岁月的留痕】

【爱你在炉罩边低眉弯腰】

【忧戚沉思，喃喃而语】

【爱情是怎样逝去，又怎样步上群山】

【怎样在繁星之间藏住了脸】

这是爱尔兰诗人【威廉·巴特勒·叶芝于1893年创作的一首诗歌，是他献给【茅德·冈】热烈而真挚的爱情诗篇。

但可惜这位诗人的爱并没有得到回应，还被十分残忍的拒绝了很多次。

托尼为这位诗人感到悲伤难过的同时，也为自己感到幸运开心。

未曾蒙面的威廉老兄，虽然你诗歌写得蛮好的，但很可惜你得不到爱。

我托尼斯塔克就不一样了，我得到了。

托尼觉得在此时此刻他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所做的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

世界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和爱人紧紧相拥，从日出到日落，从黑发到白首。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作为被知识诅咒的人类，托尼斯塔克的大脑顷刻间为他谱写了很多告白的情话。

那是独属于理工男的浪漫。

波兹，能量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就像我对你的爱一样。从见你第一天起，我就感觉我的生活像是被加进了催化剂。植物可以自己养自己，我不仅可以养活自己还可以养好你。

波兹，为了制造葡萄糖和氧气，我需要二氧化碳，水和一点点你的笑容。

波兹，火箭方程可简单表述为：基于动量守恒定律，火箭通过消耗自身质量，产生反方向推力，从而达到最大理想飞行速度。在追寻你的路上，过去我所经历的失恋、失意及一切断舍离，都是为了抵达最美好的你。

波兹，每个人都有条祖传的DNA链子，可我只想和你一起组成美丽的双螺旋。

波兹，你知道C-14的半衰期有多久吗？它不及我在冥冥之中等你时间的千分之一。

波兹，如果你做变速圆周运动，那么我就是那个向心加速度。

波兹，若我为一枚扣式锂电，那你便是我的锂金属。

波兹，我还是很喜欢你，就像sin平方加cos平方，始终如一。

波兹，你知道π么，这是我对你深深的思恋，永无尽头而又从不重复。

波兹，我们的心，早晚会因为分子不规则运动而碰撞在一起。

波兹，我的心已成自变量，函数因你掀起波浪。

波兹，对你的爱，就像色的同位素，变一下需要5730亿年。

波兹，我的爱就像实数，包含你的有理，也包含你的无理。

波兹……

托尼斯塔克皱了皱眉，他很想说一下情话。

但脑子中的情话实在太多，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了？

算了，还是不说了。

我托尼斯塔克不屑于说情话，比起说情话，我更倾向于做一些浪漫的事情。

我要给波兹准备一份独属于我托尼斯塔克的礼物，一份别人无法复制出的礼物，一份我托尼斯塔克的浪漫。

念及于此，托尼斯塔克双臂更加用力，抱得也更加紧了。

波兹感受着托尼斯塔克那如钢铁一样的臂膀，还有那强劲有力的心跳。

她的脸瞬间变得通红。

波兹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飞快升温，身体内部突然燃起了一团烈火，那团火正在蒸发她身体内的水分。

波兹吞了一口口水，她现在真的很口渴，想要喝点水。

波兹抬起头看着时不时脸上就出现傻乐表情的托尼斯塔克，轻声道：“托尼，你能松开我吗？我想去喝点水……”

“要抱，你可以等我喝完水再抱。”

喝水？

托尼闻言，低下头看着怀里的波兹，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低沉着声音，问道：“波兹，你是想要喝水是吗？”

波兹点了点头。

“咳咳……”

托尼轻咳了一声，直接低下头。

波兹睁大了眼睛，脸色更加红润。

不，这绝对不行。

波兹鼓足了全身的力气，向托尼斯塔克发出了反抗，她要把自己身体里的水份夺回来。

她绝对不能容许自己失败，她波兹可是我全纽约最知名的女性代表，女强人。

她要为女人争口气。

两人你来我往，展开了十分热烈的交锋。

战斗越来越激烈，越来越白热化。

十分钟后。

“嘤……”

最后，还是波兹败下阵来。

她没有争抢过托尼斯塔克，这场战役她败的很彻底。

“呼，呼，呼……”波兹很不甘心，发出急促地呼吸。

这场战斗她打的极为艰难，不仅被抢夺了身体内部的水份。

还感受到了巨大的窒息，托尼斯塔克差点杀了她，托尼斯塔克竟然不让她呼吸。

波兹鼓起脸蛋，眼神凶狠地看着托尼斯塔克，这个可恶的坏蛋，我一定要报仇。

托尼嘴角露出一丝独属于胜利者的微笑，不屑地看了一眼波兹，双手捏住了波兹的脸蛋，十分嚣张地道：“波兹，你还想继续喝水吗？”

“如果你想，那就点点头！”

“咛……”波兹脸色更加红润，双眼蒙上一层水雾，不甘心的点了点头。

“呼……”托尼深吸了一口气，这一口气直沉丹田，刚才那凶狠的战斗，他差一点就失败了。

这一次的战斗，他要做好充足的准备。

他绝对不会心慈手软，不使用全部的力量。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他托尼斯塔克十分尊重波兹，他要使出全部的力量。

“呼……”

托尼斯塔克灼热的呼吸喷在了波兹的脸上，波兹知道这是战斗即将到来的信号，她轻轻地咬了咬牙，果断闭上了眼睛。

托尼斯塔克这个敌人太恐怖了，面对他必须要闭上眼睛，否则她会心乱。

全神贯注是对敌人最大的尊重！

“啪！啪！啪！”

一阵十分响亮的掌声突然响起。

“嘶，托尼，我今天真的长见识了，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喝水。”

“看来我以前喝的水全部都是假的了，啧啧啧，怪不得我的脑子不聪明，原来我从小喝的水就不对啊！”

掌声之后，一道带着三分懵懂三分揶揄三分赞赏一分恍然大悟的声音响起。

“Jake，你这个混蛋，你这个狗日的东西！”

“你他妈什么时候进来的？”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被打扰了大战的托尼斯塔克，顿时感觉十分社死。

他恼羞成怒，看向周然，发出了无比凶狠的咆孝。

周然无奈地叹了口气，耸了耸肩，举起了双手，亮出了十根修长的手指，十分不好意思地道：“嗯，那个托尼……十分钟前，我就站在这里了，当时正好看见你们探讨喝水的问题。”

“然后，我以为你们会喝我喝的那种水，我以为你会抱着波兹去喝。”

“但没想到是这样的方式……咳咳，我看你们实在太投入了，就没好意思打扰。”

“斯塔克先生，我想采访您一下，这种事真的很舒服吗？”

“足足十分钟啊！”

“你们不会口干吗？你们不会感到窒息吗？”

“我真的蛮害怕的，你们两个脸色红的十分吓人，真的很像窒息一样。”

“……”

周然侃侃而谈，一点也没把自己当外人，疯狂地进行各种吐槽提问。

当然他的提问真的很正经，毕竟单身了28年的他，对于这种事情真的很不懂。

他很难理解，一个口勿可以进行十分钟的时间。

而且似乎可以坚持的更久。

这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面对周然的提问，波兹的脸瞬间红成了苹果，不只脸红了，脖子也红了，耳朵也红了。

“哼！”

波兹娇哼一声，伸出手狠狠地掐了一下托尼斯塔克的后腰，在托尼斯塔克的耳边小声威胁道：“托尼，等回家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嘶！”

托尼瞬间疼得咧开了嘴，他看着周然咬紧牙齿，破口大骂道：“Jake，你他妈是魔鬼吗？”

“妈的，我是上辈子欠你的吗？”

“You kiddii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