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啪啪啪的时候锁门了吗？”孙长富又问。

“当然锁了！但这门他们也有管理员的卡啊！刷卡就直接进来了！”女游魂恨不得冲着老板咬上一口。

“行吧，我都明白了，现在我提供两个解决方案，你们看看要用哪一种。”孙长富也不拖拉，“第一，悦来客栈赔付消费者五十倍房钱，拒不执行的话我直接从你们的保证金里扣，同时剥夺悦来客栈在鬼市的营业资格。

“第二，悦来客栈可以一分钱都不陪，但涉事服务员以及老板，必须在啪啪啪的时候，让消费者闯进来一次，体验一下与消费者相同的遭遇。

“你们觉得如何？想要选择哪一种？”孙长富用手指敲击着扶手。

女游魂听完有些犹豫，她本来是想要赔款的，不过如果能以牙还牙，让对方也尝尝个中滋味也不错。

“赔钱赔钱，我们赔钱！”倒是客栈老板果断地选择了赔钱，虽然要陪五十倍的房钱，但大不了一天的利润不要了，也不想出现那么丢脸的情况。

“那就赔钱吧。”女游魂也点了头，她丈夫都听她的。

孙长富叫手下带他们到里屋去，这样一起纠纷就算解决了。

等所有不相干人员离开，程云起身道：“孙师父。”

孙长富看向程云：“小橙子啊，你还是叫我老孙吧，不然我很方啊。怎么样，这个案例好玩吧？”他也看到了林震渊，但对方同样戴着面具隐藏身份。既然小橙子没有介绍，那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程云不好开口说好玩，只得点了点头。

程父在离开晋江城前建了个微信群，把能够帮助程云熟悉神位的、同时也知道程云来历的几位老朋友拉进了一个名叫“小橙子的秘密学习基地”群里（因某些原因现已更名为“我们都不是人啊~\\(rq)/~”），而孙长富就是里面唯一的游魂。

群里的大家几乎都是看着程云长大的，所以虽然现在他的身份变了，大部分还把自己当做长辈关照他，更别说教导程云武功的孙长富了。

孙长富很仔细地为程云讲解：“这游魂的调解工作，和人界的315投诉台不太一样，315没有强制执行手段，如果双方不同意调解，还得走法律途径。但法律虽然客观性比较强，却也不够人性化。

“你可以想想，刚才这事儿如果发生在人界，消费者除非真的去医院查出因为这件事而产生性功能障碍，不然就算告到法院恐怕也判不了，只能庭外和解的节奏。

“但我们这里没有明确的法律法规，只靠仲裁的主观判断，所以通常能够作为仲裁的都是三观正常且实力强大的游魂，才能令双方信服。

“这主观判断说简单也简单，首先你可以代入消费者，看看消费者的诉求是否合理，不合理你就得提出合理的赔偿建议。而合理但商家不愿意赔付的话，那就让商家也感受一下发生在消费者身上的事情，承受同样的结果。就像我之前提到的两个方案。

“当然，像是抢劫、伤亡这种类型的，已经不算消费纠纷，直接出动执法队，该严惩就严惩。”

“我明白了。”程云认真地点点头。

“不过如果有闹到你面前的纠纷，恐怕双方身份都不一般，你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判断就行，反正他们都打不过你。”孙长富感叹了一声，“包括我也是啊。”

“纯粹靠身体格斗我打不过您。”这点程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并不会因为得到神力就感觉自己人界无敌了。再说这些力量可都是程父传承给他的。

“哈哈哈哈！”孙长富笑起来真的能吓哭小朋友，“来来，我们比一场，看看你最近有没有懈怠。”

一旁的林震渊始终谨遵程云的要求，进屋起就没有说过一句话，默默地消化吸收一切自己提取到的信息。

程云的身份显然并不简单，游魂这个名词他听夏玄时说过，其实和普通人口中的鬼魂是一个意思，而从面前这位看起来像是管理者身份的游魂的话中，程云的地位显然比对方要高。

林震渊下意识地想到了晋江城的土地神。难道真的是他？

只是程云让自己接触这些究竟是什么意思？是希望自己认清双方的差距，放弃这段感情，还是希望自己能够了解真实的他？

过去自（zi）信（lian）满满的林总，从来没有人能对他产生威胁，偏偏气场看起来太过沉稳冷漠，以至于没人知道他的内心已经嚣张得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了，无论做什么，他从不认为自己会失败，事实上他也从未失败过。

而今天他竟然第一次产生了紧迫感，总觉得要是看不住，程云就会被抢走一样，或者哪一天对方静悄悄地消失在他不了解的世界里，再也见不着。嗯，所以一定要牢牢抓住，不能弄丢了。

林震渊握住程云的手。

程云偏头，虽然看不见对方面具下的表情，但那双眼睛好像盛着些许不安。他以为林总在面对未知世界的时候感到惶恐了――该不会怕鬼吧？程云如是想，也就没挣脱，反而安抚地捏了捏对方宽厚的大手。

程云：唔，怕鬼的林总好像有点可爱呢。

林总：手感真好。

孙长富把两人带到训练场，只一眼就发现双方相握的手，顿时皱了皱眉，凶神恶煞的视线扫过这个胆子肥到敢当着自己的面勾搭小橙子的大个子。蓦地联想到程云曾在群里问过大家不同种族能不能谈恋爱这件事，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好想揍人……

林震渊从小到大就没有任何人给他带来过威胁感，包括眼前这位被程云称作师父的、看起来特别强大的游魂，他总觉得有一天一根手指就能摁死对方呢。

――这蜜汁自信也不知源于何处。

发现相握的手又紧了紧，特别有责任心的程云不好让“怕鬼”的林总面对来自游魂大佬的恶意，于是抽回自己的手上前一步挡在林震渊面前，向孙长富走去：“我准备好了。”

孙长富收回视线，决定还是先考察一下小橙子的身手有没有退步，毕竟继承神位了，以后遇到危险的几率肯定更大。

接下来双方不动能量，直接靠身体硬碰硬地打了一架。

强大的游魂可以将自己短时间内实体化，看起来和真正的人类没什么两样，这也是程云以前并不知道对方特殊身份的原因。

程云的传承记忆里有承载两百多代土地神总结的战斗技巧，不过因为土地神需要动武力的时候并不多，更别说直接近战了。所以虽然传承了几千上万年，肉搏的技巧也不算丰富。

被改造过的身体早已变成了神体，就算不动用体内的能量，也比原来的速度、力量提高太多，和身为游魂大佬的孙长富比只高不低，而程云差就差在战斗经验上。

程云有传承，身体却跟不上读取记忆的速度，所以最开始一不小心被对方揍了几拳，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传承记忆融会贯通，很快程云就从只能躲闪到偶尔反击，再到势均力敌，最后竟然凭借体质优势将孙长富击退了数步，双方也就停了下来。

孙长富表示很欣慰：“很好，这样我就放心了，至少修为比你低的是无法威胁到你的。”紧接着他对站在场边的林震渊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孙师父，他是普通人！”程云有些愕然。

“没事，我有分寸。”孙长富又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反而让程云更加忧心忡忡。

但林震渊显然没有一点犹豫，边走边脱掉西装外套，又脱下金色的领带，解开纹着金龙的白衬衫最上方两颗钻石纽扣，在经过程云时将外套和领带塞进他怀里，顺便还摘了镶钻金表。最后解开两边的钻石袖口，将袖子挽到了胳膊上，显然已经做好了准备。

望着林总挺拔的背影，程云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林总不是怕鬼吗？

没等程云多想，场中一人一魂已经打起来了。

甫一照面双方就直接硬碰硬拳对拳干上了，沉闷的肉.体碰撞声不绝于耳，程云咬了咬后牙槽，真不会骨折？

他万万没想到林震渊可以在孙长富手下坚持那么久，而且一点都不落下风，反而旗鼓相当。而以人类的肉.体，真的能对抗实体化的游魂？还是说看在他的份上孙师父手下留情了？

程云实在担心林震渊的身体状况，在双方越打越快，几乎出现残影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喊停：“哎！差不多了吧！我还想逛逛鬼市呢！”

一人一魂总算分开，程云急忙上前去检查林震渊的身体，他担心对方会骨折，毕竟孙长富就算活着的时候，也是特种部队的队长啊！

“别摸了别摸了，这小子真的一点事儿都没有！”孙长富拉下程云的手，顺便恶狠狠地瞪了林震渊一眼，就知道占他家小橙子的便宜。

刚才自己是想教训对方的，然而不知怎么的，无论他怎么增加力量、速度，永远只能与对方持平。明明总感觉对方的力量已经到达极限，却总会在自己提升的时候跟着提升。遇强则强，仿佛没有尽头。

一个人类能达到这种水平，根本不科学啊！

而且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孙长富总觉得这小子尽往自己刚才击中程云的几个同样的部位上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