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心底笑了。

果然还是奔着那块残片和穹天阵来的，毫无疑问，这教皇对脚底下这片深渊一定有过研究。

至于教皇说的所谓神之足迹，凌云是半点都不相信的，用一个借口掩盖真实目的的事情太多了，更何况此刻双方的立场本就不允许推心置腹。

“孩子，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凌云回过神来，耸耸肩膀算是回答：“说出你的两个问题吧。”

苍老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思考应该怎么提问，半响声音传来“你身上的诅咒，源头在哪里？”

凌云眼睛微眯，心下却是一乐，他可真没想到教皇会问这个问题，这个诅咒是从归墟底那个深渊得来的，不过那里似乎已经变成岩浆世界了吧？

想到这，凌云没有半分隐瞒，十分爽快地开口：“教皇既然对我国文化有所研究，那应当知道归墟的了？”

果然，教皇说对炎黄国有所研究确实不假，张口就来。

“传说中海底无底之谷，谓众水汇聚之地，列子汤问有云，渤海之东，不知几亿万里，有大壑焉，实惟无底之谷，其下无底，名曰归墟。按第三世界的说法，归墟之地位于渤海，那里有个第三世界交易场所。”

哟，连这都知道啊？

教皇不出门，便知天下事？

凌云笑呵呵地道：“我这诅咒就是从归墟深渊底部那边来的。”

似乎对于凌云这不假思索的表情有些拿不准，台阶上的人影再次静默了下来，半响开口道：“归墟深渊底部是什么样子的？”

“这算是第二个问题吗？”凌云眉头一扬嘴角露出淡淡笑容。

“呵呵……”苍老的声音再次笑起来：“好好，那么第二个问题，我要知道关于创造你的人所有消息。”

凌云一愣，心里首先给这个教皇定位成一个老奸巨滑的狐狸，第一个问题吃亏了之后第二个问题马上就换了一种方式，所谓的全部消息那涵盖面就大了，只要愿意，基本上可以问出一长串的问题，随即凌云心中再次苦笑。

老狐狸你不知道这个问题也是我想知道的吗？很可惜，你注定要失望了，因为我除了那家伙是腾龙大哥和丽莎姐姐的老师之外，什么也不知道。

“孩子，你可以先整理一下思绪，考虑好从哪里回答。”

凌云依旧是

十分爽快地开口：“先放了我的朋友，再来谈论这个问题。”

“我是教皇，说的话你不信？”苍老的声音有些不满。

“把自己的命运决定权交到别人手上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在这种环境下我只相信自己。”

沉默了半响，大厅门开，肖克走了进来。

“肖克主教，先让我们另外三位客人离开吧。”

肖克微微一愣，低声道：“尊敬的教皇阁下，现在恐怕不行，天启者已经闯了进来，有两个非常难缠的人物。”

“这里用不着你，送那三位客人离开吧。”

肖克点点头正要转身离去，凌云再次开口：“等等，尊敬的教皇阁下，还是我亲自送我的朋友吧，如果你不放心我的话可以让肖克先生陪着我。”

“呵呵……”教皇这次的笑声已经有些僵硬了，隐藏着让人无法查觉的怒火：“肖克主教，半小时后我要看到这个孩子。”

肖克微躬了躬身子，锐利的目光落在凌云身上，嘴角微微扯动，缓缓道：“跟我来吧。”

―――――――――――

“送我们离开？”秋云裳视线落在凌云身上，见凌云点头，似乎想到了什么，纤手拉着凌云走到房间一边低声道：“代价是什么？”

微眯着眼有些陶醉地闻着那股淡雅幽香，凌云笑道：“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只不过是回答教皇的两个问题，作为回报，他必须要放我们离开，我呢，不相信他的承诺，让他提前兑现这个回报而已。”

“提前？”秋云裳黛眉微皱：“意思是说你还要回去？”

“放心，在没有得到答案之前不会有什么事的，你带着何爷和玄道长先走。”口中说着，在肖克看不到的视线死角向秋云裳打了个眼色。秋云裳冰雪聪明的一个女孩，眼珠一转就明白他的意思，当下也没有犹豫，伸手拎起仍在昏睡中的何向西与玄道子，尾随着肖克。

沿着一条地下长廊走了约十多分钟，按凌云的估算这条长廊大约有两公里左右，只不过肖克的速度很快，让人有种并不是很长的错觉。出口位于一座修道院的密室。

“这里是圣玛丽亚教堂的修道院。”肖克转身看着凌云：“我们该回去了。”

“等等。”凌云再度开口。

“希望你别做出令大家都不愉快的事。”肖克老眼闪动着

精光，周身涌动着若有若无的白光。

“把那些暗中的手段都解除吧。我不希望我的朋友出什么意外。”

肖克有些意外地看了凌云一眼，随即苦笑道：“小子，你的确实引起我的好奇心了。”

伸手在空中一摆，一抹黑影突然出现在空中，看不清黑影的面目，但是黑影一出现众人立即感觉空气一滞，连带着肖克身上的白光也被压制得缩回体内。

秋云裳心神一凛，这个黑影甫一出现就带给她一股远超肖克的压力，那种压力只有在面对爷爷的时候有过。

黑影伸出一只手，仿佛通体由黑雾构成的，还在不断升腾着黑色扭曲雾气，但见秋云裳三人身体微微一抖，从眉心处涌出一缕缕黑色烟雾径直钻回黑影身上。

“别让教皇等太久。”

黑影冷哼一声余光扫了凌云及秋云裳一眼仿佛没入空气中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几乎就在黑影消失的同时，秋云裳双眸一冷，掌间淡淡墨色涌动。

“云裳。”凌云自然知道秋云裳想要做什么，她本来就是一个好强的女孩，被莫明其妙地禁锢了体内精神力量，这两天自然很是憋屈，当那股禁锢力量消失的时候，第一反应自然是抢人。实际上一开始凌云也是这个打算，因为教庭的人根本不清楚秋云裳的能力，凌云敢打包票，这个肖克主教绝对不是秋云裳的对手，但当那个黑影出现的时候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很显然教皇也并不是没有半点提防，天知道这四周究竟还有多少像这样来无影去无踪的家伙？而且这黑影的实力似乎很强。

“何爷现在状况不太好，你先带他们走。”

“那你？”

“哈哈……你不是说我自恢复记忆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吗？走吧，不用担心我。”凌云爽朗地笑了一声：“真的！你看我的眼睛？”

秋云裳认真地盯着凌云，半响指尖墨色一闪，径直按在凌云眉心，轻声道：“希望你没骗我。”说罢，背着何向西，身影一动已经消失在密室内，那极为迅捷的动作就连肖克眉头也不禁紧皱而起。

我是骗你的……凌云心中苦笑一声，就换我保护你们一次吧。

“想不到你的朋友居然有如此实力，我倒是看走了眼。”

收回视线，凌云露出淡淡笑容：“肖克主教，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