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丝莉注视着冯不知，她发现冯不知的气质发生了一些莫名的改变。

冯不知拥有着两个意识。

一个经常露出阳光灿烂笑容，给人一种阳光帅哥的感觉，但如果了解冯不知的话，就会知道这种阳光笑容本质上是一种魔鬼般的微笑。

另一个经常露出充满慈悲的神情，给人一种宁静祥和的感觉，似乎只要呆在他旁边, 内心就会变得平静，但如果仔细了解的话，就会知道冯不知可以一边露出这种慈悲的表情，一边进行魔鬼般的血腥屠戮。

是的，冯不知虽然拥有两个意识，但在茜丝莉看来，这两个意识的本质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茜丝莉猜测也正是这样，冯不知才可以随时随地的将两个意识融合或者拆分，并且没有什么分裂意识的副作用。

而现在, 冯不知的气质又产生了新的变化。

冯不知的表情发生细微的变化，有种达摩慈悲的感觉，但这份慈悲有种虚无缥缈的感觉，莫名的，她感觉冯不知面目有些模糊，而当她仔细观看，却发现冯不知的面目又变得无比清晰。

冯不知露出轻笑，他的意识已经沉浸在觉醒的记忆之中。

或许是此次觉醒花费的时间比较漫长的关系，这份前世记忆要更为清晰，并且相比达摩的记忆，这份记忆还有着一些特殊之处。

他的这份记忆来自于春秋时期，记忆的主人公姓李名耳, 出生于楚国苦县厉乡。

与达摩不同，李耳并没有什么修行上的经历, 本质上就是一名凡人，他曾担任周朝守藏室之史, 博览群书, 预料到了充满战乱的未来。

春秋末期, 天下大乱，周王朝愈发衰微，他动了辞官归隐的念头，于是骑青牛西行。

这段历史，其实冯不知在历史书籍中读到过。

不过书籍中并没有记载李耳在骑青牛西行的过程中进入了一个奇特的梦境。

那个梦境亦幻亦真，好像是假的，却又似乎是真的。

茜丝莉皱眉道：“你觉醒成功了？你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冯不知没有解释，而是看向茜丝莉道：“其实你的记忆并没有完全恢复。”

茜丝莉茫然道：“恢复了啊，除了一些过于琐碎的事情我可能不记得，其它的我都想起来了啊，都跟你说了，我所学的那些知识有很多都遗忘了，就像是你，你一个月前吃的什么，你现在还能记得吗？”

冯不知道：“三十天之前的这天我应该什么都没有吃，三十一天前我在中午兑换了【简陋一餐】吃的是一碗小米粥，加上一小袋榨菜丝，二十九天前我在清晨兑换了一份【奢靡一餐】，食物是一份法式鹅肝。”

“你……”

冯不知打断了茜丝莉的话语道：“其实我不是在说你的那些琐碎的记忆没有恢复，而是你遗忘了一份重要的记忆。”

茜丝莉皱眉道：“重要的记忆？人类一败涂地，我在这里与敌人同归于尽，孤零零的飘荡了数百年，我都已经这样了，所有的一切你都知道了，哪里还有什么重要的记忆？”

冯不知道：“其实我这段时间督促你与赤蜂之后融合，可能也是我无意识间意识到了你的心性薄弱，所以强化了一下你的心性，如果是以前的你未必能承受这些记忆，很有可能会选择自闭。”

随着冯不知的话语，茜丝莉的眉头已经皱的越来越高。

她又一次回忆起了这段时间的锻炼。

她是赤蜂之剑的剑灵，并不是常规的生物，至少冯不知无法像强迫裴超那样强迫她修炼，然而冯不知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然操控起了赤蜂之后强迫与她融合，即便她苦苦哀求也没有丝毫用处。

茜丝莉一脸幽怨的看着冯不知。

冯不知说是为了提升赤蜂之剑的威力也就算了，竟然说是为了磨练她的心性，还说什么担心她无法承受，担心她自闭。

说到底，她认为自己的心性还是很不错的，至少比裴超等人要强上许多。

虽说她因为身为剑灵，训练强度相比裴超等人要低一些，但她所经历的也是斯德哥尔摩训练法。

大胡子裴超、秦呈明、诺顿等人在一番操练之后，已经变成了冯不知的模样。

而她，还没有变成冯不知的样子。

在冯不知的一番摧残之下，她还保留着自己的本心。

茜丝莉道：“我不会自闭。”

看着茜丝莉那倔强的神情，冯不知不置可否，继续开口道：“我在这段时间，一直在思索，究竟是谁赋予了我这个红名诅咒，我之前听了你的说法，一直认为这个诅咒是这座初始城镇赋予我的。”

茜丝莉皱眉道：“有什么问题吗？其实不仅是人族的城镇，所有的初始城镇都是这样的，同族自相残杀是不被允许的。”

冯不知摇头道：“不，这座城镇不一样，汇聚在这里的血色眼球太强了，他们其实本不属于这座城镇。”

茜丝莉满脸疑惑。

冯不知道：“其实你或许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我每次试图获取血色诅咒，又或者与那些血色眼球交流，你都会下意识的躲避，不敢去看他们，不仅如此，大多数的时候，你甚至连出现都不会出现。”

冯不知说着伸出右手，同时倾尽全力的激发体内的血色诅咒。

随着血色诅咒向天空中弥漫，没过多久，一颗血色眼球出现在天空中，然后是两颗、三颗，几个呼吸过后，密密麻麻的血色眼球已经布满了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