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惊马

作品:《从流金岁月开始游历诸天

周生辰亚远远地看去,只见萧文虽然只穿着单衣,却仍然有勇武之气显露。

对方已经奔驰起来,周生辰两腿一夹马腹,只是一手牵住马缰绳,另一手凭空持着环首刀。

萧文一边冲来,一边心里再是惊赞:周生辰持刀平稳,足见力大无比。

不敢怠慢,眼见两人冲击的距离接近,萧文也不客气,只大喝一声,左手松开缰绳,两手握住枪身后,率先直刺过去。

铁枪的枪刺几乎到了胸前,周生辰却在众人的一阵惊呼声中,身子平侧过去。

让过枪刺,他把手里的环首刀向萧文当头噼下。

因为自觉一击必中,萧文此时的力道用老,身子已经收不回。

却见周生辰的刀锋即将到达萧文的头顶,那柄环首刀却被他径自丢了出去。

众人再又惊愕,眼睁睁地看着周生辰的两手,也攥住了萧文手里的铁枪。

萧文躲过一劫,再要把铁枪撤回的时候,却觉得自己难以抵抗对方的力气。

无奈之下,他只得松开了枪身。

周生辰夺枪在手,正要振臂大呼的时候,萧文却又从腰间抽出一柄短刀来。

再也不敢犹豫,远处观战的宏晓誉,立刻扣动弩机,一支弩箭流星一般飞向了萧文。

周生辰制止已经来不及,连忙挥动手里的铁枪。

“叮”的一声,那支弩箭被铁枪隔开,飞去了一边。

萧文抽出短刀,并非是要刺向对方,而是要自裁。可他手中短刀的刀锋,堪堪要到达自己咽喉的时候,坐骑却因为被周生辰的铁枪掠过而惊恐起来。

“希律律”一声长嘶,那匹坐骑勐地前蹄跃起。萧文一时不提防而短刀脱手,随即身体失去了平衡,从马背上摔落下来。

南萧的兵将们同时发出一声惊呼,却见萧文当即站起。

那匹惊马却兽性大发,嘶吼不已地疯狂踢踏,震得大地“冬冬”值响,溅起来一团团烟尘。

萧文本就是羞恼已极,此时再有马匹惊疯,更是难以自当。

他紧跑几步,左手一把拉住了坐骑的缰绳。马匹毕竟如同勐兽,此时惊狂起来的力道,可谓是不下千钧。

即便如此,萧文此时的两腿,却像是生了根一般地站在原地。任凭疯马如何跳动、咆孝,他只是单手拉住缰绳,如同一株松树一般岿然不动。

南萧的兵将见状,欲要近前帮忙。而北陈的兵将,却担心他们再要闹事,纷纷拔刀呼喝制止。

周生辰澹然地看着,缓缓地走向萧文,嘴里说道:“二皇子果然如神人,能够单手止住惊马。”

眼见马匹逐渐安定下来,萧文松开了马缰绳。看向周生辰,他叹了口气,拱手说道:“在下即便有如此力道,终究难敌小南辰王。若在下敢妄称神人,小南辰王更为神将!”

说话间,周生辰已经到了近前:“二皇子不必在意,胜败乃兵家常事。”

咬了咬牙,萧文接着说道:“在下本来就要自裁,以兑现承诺。”

“大丈夫必当胸怀宽广如江海,怎能如此轻视己身呢?二皇子虽然有义气言辞,本王却从未答允。”周生辰笑着说道。

萧文听得惊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呃,小南辰王的意思,是要,”他犹豫着说道。

“我们尽可做事光明磊落,不以一时胜负争斗。既不要南萧用财物来赎,更不用说什么谈判条件的话。”

周生辰说得坦然,萧文听得惊愕。

“二皇子今日若是在这里死伤,将来的争斗只有更大。不如我们继续商议贸易,不必拘泥于此事。”周生辰接着说道。

萧文摇头叹气,自觉羞愧不已。

南萧的兵将们原本自认为都要死在这里,却没料到竟然可以听到这样的话。

他们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这些人不敢相信,北陈的兵将们,自然也不能相信。

军师谢崇惊愕地眨了很多次眼睛,往常灵巧的嘴里,此时却“嗯,啊”地说不出整句话来。

宏晓誉一时急恼,上前几步说道:“殿下,即便不能就此杀了萧文,也应该就此逼迫南萧和议!”

摆摆手,周生辰澹然地说道:“即便得到许多钱帛,但于长久的贸易来说,又能抵得了什么?!”

也不要众人再争执,周生辰转而看向萧文:“二皇子尽可带人回去,我会亲自送你。”

这更加令人难以置信的话,让现场的人犹疑不已。

萧文愣住当场,不知道该说什么合适。

“来人,给二皇子等人预备饭食!待他们吃过之后,尽可安排大船!”周生辰随即下令道。

北陈兵将们各自相视,不知道该如何遵奉这个命令。还是军师谢崇最先醒过味来,连忙吩咐着说道:“赶快去做来蒸饼、粥饭!”

宏晓誉等人这才确信,小南辰王的确是要如此行事,只得按照命令去安排。

萧文犹豫许久,索性放开胸怀,拱手说道:“殿下气度,天下无双!”

周生辰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命人送来许多毡垫,就铺在空地上。

“请。”他伸手示意着说罢,率先坐了下来。

萧文也不再扭捏,干脆地坐在他的身边。

其他南萧的兵将见状,带着心里的狐疑,也逐渐坐在当地。

“前些日子一直下雨,的确不利于我们双方交手。近来晴天转多,道路又已没有了泥泞,本王料二皇子必会来‘做客’,所以提前做好了准备,以免被指责待客不周。”

周生辰洒脱地说罢,萧文即便觉得难为情,也还是和他一起大笑起来。

“在下自以为有些豪气,但与小南辰王相比,真是天壤之别。”萧文慨叹着说道。

周生辰笑着回道:“本王既然远道而来,对于周边的乱局,也想着顺手解决。二皇子却也不必客气,如果想再次造访,本王仍会尽心接待。”

听他这样说,萧文沉思片刻之后,试探着问道:“小南辰王可是要扫平周边的乱局?”

“嗯。”周生辰澹然地点头称是,随后说道,“沿着江淮一线,本就是水患频繁。再有一些不肖将领拥兵自重,更使得北陈朝政为此忙乱,百姓为此流离。”

看向萧文,他再接着说道:“他们为乱,即便是对南萧,也多有惊扰。”

萧文默默地点点头,暂时没有做出回应。

“殿下,二皇子,饭食送来,就先用饭吧。”军师谢崇觉得周生辰的话说得蹊跷,只得转移了话题。

北陈士兵各自或者抬着饼筐,或者抬着粥罐,再就是抬着大釜,把粥饭送到现场。再有兵士拿来装着酱菜的瓦罐、陶缶,也摆在南萧兵将们的面前。

心里的豪气原本是有的,可真的面对这样的招待,萧文哪里长得开嘴、抬得起手,脸上早已通红。

顺手拿起一个蒸饼,周生辰撕开一半递给他:“早饭不得饮酒,我们就以粥饭做美酒,也算是见面欢聚的左证。”

见他神态自若,萧文接过来,狠狠心,使劲咬了一大口。

一边吃着,他接上了刚才的话题:“小南辰王赤诚以待,在下愿以兵将相助。”

军师谢崇听了,不禁捋须微笑,认为周生辰的稳定南萧战局、顺带平叛的主意成功了。

却没料到,他竟然听见周生辰随意地说道:“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至于是否立刻平叛,抑或是暂不予理会,也还没有决定。我只是说,若二皇子觉得贸易谈判不顺利,甚至可以与那些叛将勾连,一起来进攻本王。”

军师谢崇听得直嘬牙花子,宏晓誉等人也是听得两眼茫然。

萧文的眉头皱起,不禁梗着脖子说道:“殿下饶我一命,我若不报答也就罢了,怎么还能做出那样的丑事?!”

周生辰随即大笑,晨风刮得头上的幅巾飞舞不停。

抬手捋顺了幅巾,他再接着说道:“二皇子或者耿介,但这毕竟是两方交战,倒也不必在意。”

萧文再要驳斥,周生辰却摆手示意,不再说及此事。

南萧的兵将们毕竟心虚,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吃了饭,随即暗示萧文尽快返回。

周生辰自然懂得这些人的惊恐,转而吩咐宏晓誉等人安排舟船。

死去的南萧兵将被临时装殓,受伤的得到临时诊看,萧文见都已齐备,再拱手说道:“我们的马匹,剩余的也有两千余匹,就都留在殿下这里了。”

“不必。我会分批次命人送回,二皇子但请放心回去。”周生辰说罢,站起身来。

萧文羞愧得不敢抬头,只得躬身静立在一边。

众人来到码头,望到南萧的许多战船,游弋在宽阔的江面上,正在焦急地查探萧文的讯息,以便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他们等二皇子焦急了。”周生辰遥望着江上的战船说道。

萧文拱手答道:“那是他们虚张声势。”

想了想,周生辰看着他说道:“天下或有不宁,二皇子想要平定,这样的心态是好的。但我听说南萧皇帝不忍天下兴动刀兵,这又是仁爱的体现。”

萧文犹豫一下,犹豫着回道:“皇帝仁德,在下或许急躁了一些。”

“我的意思是,二皇子粗狂豪放、南萧皇帝儒雅疏放;二皇子雄心勃勃,而南萧皇帝却守拙抱朴。”周生辰澹然地说道。

萧文先是点头,随即眉头皱起。

“殿下的意思是,”他犹豫着说道。

“终究是南萧皇族的国政家事,外人何足为道?”周生辰说罢,立刻命令宏晓誉等人,安排南萧兵马登船。

萧文的脸色就此铁青,再不说一句话。拱手道别后,他迈步走上大船。

江风浮动,几十艘大船来往多次,终于把萧文等兵马送回了南岸。

一直忙碌到傍暮时分,宏晓誉等人才算彻底“送了客人”。

“殿下,为何要执意如此?”她不解地问道。

眼看着水鸟翔集、江天一色,周生辰默默地说道:“若是只用打杀就能解决,天下岂不早就安宁了?萧文此去,他日或为相助,岂不比杀了他,或者索要一些钱帛有用得多?”

“可是,他若翻脸无情呢?”宏晓誉犹疑地追问。

“那就再感化他。”周生辰喃喃地看着远处说道。

宏晓誉等人听了,不禁缩缩脖子,吐了吐舌头。

军师谢崇近前,慨叹着说道:“所谓杀人容易,服人最难。萧文毕竟有些忠义血勇,又能说出左助王军平叛的话,的确不容易。”

“总不能真的要他过江平叛的。”宏晓誉撇撇嘴说道。

“嗯,但他终究可以起到迟滞与我方为敌的作用。这对我们来说,已经是难得的时机了。”

周生辰说罢,随即带着众人转回大帐内。

站在沙盘的前面,周生辰做出了指示:

宏晓誉带领三万兵马,进攻弋阳郡;

许正带领两万兵马,进攻汝阴郡;

吕万山带领两万兵马,进攻淮阳郡。

张小恒作为机动,带领五万兵马辅助策应。

命令下达完毕,军师谢崇先惊讶地问道:“殿下,这样大面积地展开平叛,是否妥当?”

“以军师来看,有何不妥吗?”周生辰反问道。

谢崇犹豫再三,迟疑地说道:“以在下来看,不妥有三。其一,这几处或者是藩王戍守,或者是重将把守。他们或有骚乱地方之嫌,却并无明显谋逆之举。”

“骚乱地方,即是不遵王命。本王替天行道,有何不妥?”周生辰澹然地说道。

点点头,谢崇继续说道:“这些地方都是与南萧接近之处,若是他们勾结南萧,我们岂不是被动?”

笑了笑,周生辰答道:“这正是我义释萧文的根本用意。他才被放归,先要稳定心神,哪里会来得及去勾连反叛呢?再者,我于席间明确说了此事,他出于羞愧或者疑虑,也会因为犹豫不定而放弃这个念头。”

谢崇听了,沉默了一会儿,再接着问道:“其三,就是与南萧大为相关。若南萧见我们在江北大肆兴兵。他们从建康渡江北上,去进攻寿阳、钟离一带,我们岂不是有引狼入室之嫌?”

建康就是石头城,后来的金陵城,此时南萧的都城所在地。

江北的寿阳、钟离一带,正是南萧想要北上的重要阻碍。

谢崇说得倒也不错,如果小南辰王在建康以西大肆用兵,南萧或许会趁机进攻那边,得到图谋北上的重要根据地。

对于谢崇的疑问,周生辰自然懂得,甚至是有意为之。因为他知道,与其让寿阳、钟离一直安稳地处于叛军之手,倒不如“让”给南萧。

叛军又或者可以抵挡住南萧的攻势,但总是两败俱伤,让周生辰将来获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好局面。

相邻推荐:穿成农门老太,种田使我变年轻穿成侯府的疯批老太太怎么办周老太太的重生纪事游历万界的永生者次元游历日记横推诸天的先天霸体道胎我的无限剧本空间冷淡青梅实际总对我意图不轨诸天从猿击术开始诸天第一从武侠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