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源感到很无语。

杨淑妃的话损了李承乾不说，还将自己推出来，让自己站队。

若是应了杨淑妃，就是表明李承乾的男人跳唱很没意思，同样损了李承乾的面子，还变相地在李恪和李承乾之间选择一个。

刚才可以不给李承乾面子，那是因为刚才自己站理，李承乾就算是有气也不能对自己怎么样。

现在却不行，站了队，就是彻底得罪太子。

关键是，李恪不是好选择。

于是方源当作没听到，一如既往喝酒吃菜。

众人看着，满脸的怪异，李承乾也是怪异看着方源。

“方源，我母妃跟你说话！”

李恪眉头一皱，沉声道。

他感觉方源是听到的，假装没有听到而已。

“啊？”

“抱歉，娘娘说什么？”

方源放下手中快子，惊讶问道。

“你！”

李恪眉头皱得更深。

想要责难方源，却被杨淑妃伸手阻止。

“想邀请你去贤灵宫做客。”

杨淑妃笑容不减道。

她又怎么看不出方源是故意没听到。

但是没关系，她可以继续问，继续让方源站队。

“杨淑妃，邀请孤的客人，也不问问孤的意见？”

李承乾插话，打断杨淑妃的继续邀请，呵呵笑道。

方源的拒绝令他相当满意，刚才对方源的不满澹去不少。

还好方源没有答应杨淑妃的邀请，要不然他感觉自己的脸都丢大。

“哎呀，太子殿下的宴会还没结束吗？”

“抱歉抱歉，我以为太子殿下的宴会结束了呢。”

杨淑妃哎呀一声，诧异说道。

“现在知道就行。”

“都拿出看家本领来，让淑妃看看太常寺的歌舞。”

李承乾笑了笑说道。

看向宴会中央的称心等人。

尽管称心是男人，但打扮起来比女人还好看。

更关键的是，他唱跳与众不同，给人你一种特别的享受。

习惯了宫廷唱跳的李承乾觉得，这样的享受真的很不同。

“是。”

称心恭声应是。

但还没有开始，李恪就站出来。

“皇兄，你我兄弟好久没有聚聚了，看歌舞太无趣，不如你我比划比划？”

李恪客气道。

却直勾勾看着李承乾，发出挑战。

“正有此意！”

“我们马上比斗吧。”

李承乾眉头一挑，自信一笑。

和李恪比试那么多次，他还从来没有输过。

作为太子，他不仅是长子，能力也在诸皇子之上。

对此，李承乾有绝对的信心。

“请。”

李恪也是自信一笑道。

李承乾站起来，大手一挥，太常寺的乐童们退下。

没多时，就有太监将两匹战马前来，还带来两把木剑交给李承乾和李恪。

“太子殿下，三皇子殿下，娘娘，臣先告退。”

阿史那社尔等人起身，向李承乾等人行礼告退。

皇子之间的比斗不是臣子们能看的，离开是非常有必要的。

方源也明白这一点，也跟着阿史那社尔等人行礼，准备离开。

李承乾点点头，示意众人可以离开。

但是，

“你们回去吧，方源留下。”

“方源，我还想请你到贤灵宫一聚呢。”

杨淑妃笑了笑说道。

“这......好的。”

方源嘴角微微抽搐，只能应是。

阿史那社尔等东突厥人眼神阴沉看了眼方源，最后离开。

李承乾和李恪两人没有再理会方源，上了马之后就立即策马离开。

两人虽然都想招揽方源，但又不怎么将方源当作一回事，不太放在心上。

他们看中方源，仅是因为方源长安令的位置特殊，所以对待方源多少有些缺少爱才之心。

在杨淑妃的邀请下，方源跟着一同来到皇家练武场。

第一次到皇家练武场，方源看着很震惊。

眼前就是一片空地，至少有三个足球场那么大。

皇宫之内还能有这么大的空地，真是令人难以想象。

“驾！”

练武场中。

有两匹骏马在驰骋。

太子李承乾和三皇子李恪在激战。

两人气势都很强，都有一往无前的气势。

哪怕手中用的是木剑，依旧给人一种强悍的感觉。

方源看着，当即就觉得自己和他们两人都有很大的差别。

不论是骑术还是剑术，方源都自愧不如。

不过真正打起来，输赢难料。

“方源，你觉得太子和恪儿，谁会赢？”

杨淑妃和方源站在场外。

两人距离很近，有太监撑着大伞遮阴。

靠得近，方源时不时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香味。

“臣眼拙，看不出。”

方源看了看，尴尬笑道。

但实际上，方源觉得李承乾更胜一筹。

不过这话不能说，至少不能对杨淑妃说。

“是太子吧？”

“咯咯咯，没啥不敢说的呀。”

杨淑妃看了方源一眼，随即捂嘴笑道。

方源愕然，有点难以置信看着杨淑妃。

真没想到，一个风情万种的少妇，笑起来像是少女。

更没想到，对方与自己交谈，像是多年的老朋友般那么自然。

但很快，方源的心中一凛，感叹杨淑妃不同凡响，降维打击十分厉害。

作为前朝公主，又是当朝四妃之一，这身份注定不会简单，并且会是个很骄傲的人。

她这样和自己说话，是故意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

想到这里，方源摆正心态，心中更提防着这对方。

“方源，你是个聪明人，我就不和你遛弯子了。”

“我想请你辅助我儿子恪儿，条件你随便开，只要我做得到。”

杨淑妃似乎察觉到方源的情况，笑容慢慢敛去。

她转身看向方源，神色严肃真诚。

“娘娘，三皇子是很优秀的皇子，我甚至觉得他比太子更加优秀。”

“但您也知道，我乃长安令，是陛下的人，不能辅助或者投靠谁。”

方源心中暗叹，思索着如何拒绝杨淑妃。

最后只能将李世民搬出来，希望杨淑妃能够知难而退。

“陛下是陛下，恪儿是恪儿。”

“你是陛下的人，大家都知道，但不妨碍你辅助我恪儿。”

“只要你在合理合法的情况下，偶尔能够利用手中的职位为恪儿提供一点便利就行。”

杨淑妃没有放弃，正色道。

美眸紧紧盯着方源，极具压迫感。

与刚才相比，这个时候略显得有些逼人。

“我......”

方源心中mmp骂着。

但面对皇帝的妃子，谩骂却不能骂出来，还得再找借口拒绝杨淑妃。

只是，该找什么借口呢？

对方已经说得那么通透。

就在这个时候，练武场传出一声惨叫。

“啊！”

惨叫声响起。

方源等人当即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李承乾已经不在马上，而是落在地上，惨叫声是他发出的。

“皇兄！”

李恪距离得有点远。

见到李承乾落下马之后当即大叫冲回去。

“太子殿下！”

方源也是大叫。

借着这个机会快步向李承乾走去。

至于杨淑妃怎么想，那就随她了。

李承乾还在惨叫，在场的宫女太监护卫全部去支援。

“太医，太医，快传太医！”

李恪是最先达到李承乾跟前的。

他大声呼喊，让太监去传太医。

方源也很快到来，注意到李承乾的情况。

只见李承乾脸色苍白，脸满是汗水，双手捂住右腿膝盖，连连惨叫。

“太子，你怎么样？”

杨淑妃也赶到，神色满是担忧。

她蹲下，伸手想要查看李承乾的伤势。

“不要动！”

“全都给孤让开！”

李承乾甩开杨淑妃的手，啪的一声一点情面都不留。

杨淑妃的神色有些僵硬，在原地蹲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后退。

李恪的眼神立即变得阴沉，但这个时候却没有多说一句话，后退。

方源看着李承乾的伤势，感觉他受伤很严重，估计已经错位或者骨折。

在膝盖处受伤......小问题也会变得严重。

突然间，方源的神色变得怪异。

他记得，历史上的李承乾是因为腿疾而最终与皇位无缘。

不会是这一次坠马导致的吧？

自己见证了历史的一刻？

没多时，数个太医赶到。

与他们一同到来的，还有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以及杜妙颜和长乐公主。

“高明！”

长孙皇后红着眼扑向李承乾。

但她最终忍住，站在一旁命令太医快些查看。

“怎么回事？”

李世民眼神阴沉，扫向全场，低喝道。

“回父皇，是儿臣和太子皇兄马上比武。”

“太子皇兄从马上摔下，然后就成了这个样子。”

李恪向李世民行礼，恭声道。

“是这样子？”

李世民眉头微挑，看向正在由太医检查的李承乾。

他知道李承乾和李恪经常比试，但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故。

看李承乾忍不住惨叫的样子，他就知道李承乾受伤很重。

“我，我的马不知为何受惊，从马上摔下。”

李承乾躺在地上，忍着疼说道。

他每说一句话身体都微微颤抖，感觉正在经历很大的折磨。

“将马带下去，严查！”

李世民眼神一沉，冷声道。

皇宫的马都是经过特殊喂养的。

一般能到个人的手中都是已经驯服过。

竟然因为马受惊而摔下，李世民怀疑有人动手脚。

“父皇，马是太子皇兄提供的，与儿臣无关。”

李恪连忙说道。

“朕没说与你有关。”

李世民脸色有些不好看，冷声道。

他也知道两兄弟之间明争暗斗很激烈。

但如果两人要对彼此下杀手，那就不要怪自己不留情面。

不管是李恪，还是李承乾，都一样。

“父皇明鉴。”

李恪退到一边去。

低下头的时候，眼神有点阴沉。

“姐姐，太子吉人有天象，不会有事的。”

杨淑妃这个时候站出来，走到长孙皇后的跟前安慰道。

“嗯。”

长孙皇后只是嗯了一声，眼神没有离开过李承乾。

此时，杜妙颜已经来到方源的跟前，和方源眼神交流。

“方源，你来说，为何他们两人今日要在这里决斗？”

李世民早就注意到方源也在这里。

于是不问李承乾，也不问李恪，更不问杨淑妃。

方源作为第三者，应该不会偏袒哪一方的。

“事情是这样的......”

方源缓缓开口。

将大概的事情说一遍。

至于杨淑妃在东宫放箭一事方源没有说。

李世民听完，缓缓点头，神色稍微好了一点。

只要不是兄弟两人自相残杀，那事情就好说。

“陛下，皇后，太子殿下受伤严重，臣以为要用点麻药才行。”

“能医治，不过，不过......”

太医检查完毕，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吱吱呜呜说道。

“不过什么？”

李世民眼神一沉，冷声道。

长孙皇后也是神色一变，紧张看着太医。

躺在地上的李承乾也变得担心，一时间忘记惨叫。

“不过太子殿下的腿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太医额头的汗水再次分泌出，讪讪说道。

“什么后遗症？”

“朕让你一句话说完！”

李世民眼神更加阴沉，冷声道。

吱吱呜呜的，说话说一半，找死吗？

方源眼神一眯，心中暗叹：不会是真让我见证历史吧？

“可能恢复后走路会一瘸一瘸。”

“陛下，只是可能，只是可能。”

太医继续擦着额头的汗水。

“全力医治！”

“留下后遗症，朕拿你们是问！”

李世民沉声道。

还好，不是走不了路。

长孙皇后也是松了口气。

而杨淑妃母子则是有些遗憾。

“是，是，是。”

太医连连应是，转移李承乾。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快速跟上。

“方源，我就不邀请你去贤灵宫了，下次再聚。”

杨淑妃微微一笑，带着李恪离开。

很快，偌大的练武场就剩下方源和杜妙颜以及长乐公主。

“夫君，真如你刚才所言？”

杜妙颜问道。

见没人，她想知道真相。

“差不多......”

方源轻笑，将隐瞒的说出来。

“太子想招揽你，三皇子也想招揽你。”

“但两个似乎又不怎么将你当作一回事，反而杨淑妃用心。”

“今日太子受伤，估计也不是那么简单吧？”

杜妙颜不满说道。

皇子招揽自己的夫君可以。

但是太没诚意，反而令人生厌。

不过他们都是皇室中人，只能忍着。

“没那么简单吗？”

长乐公主萝莉眨眨眼，盯着杜妙颜说道。

“不知道，就是感觉。”

杜妙颜揉揉长乐公主的头，摇摇头道。

“妙颜，你小心教坏人。”

“走吧，我们送长乐回宫就回去。”

方源不知道杜妙颜和长乐公主感情如何。

但这种猜测还是少对皇室成员说比较好。

万一长乐公主没有说出去，惹得一身骚。

“方叔叔，你怎么觉得的？”

长乐公主没有动身，盯着方源问道。

“我的想法不重要。”

方源不予回答，自顾自走出练武场。

今日应该是见证历史的那一刻了，李承乾可能是今日之后皇位逐渐远离。

可惜了，现在的李承乾还是很有手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