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牛缓缓说起了亿万年前，宇宙混沌初开之后，发生的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情。

“不管你相不相信，这个宇宙已经存在了许多年，它也有意识，这道意识叫做苍天。我和螭吻的父亲，是这个宇宙诞生的第一个圣灵，先天神兽真龙，我们都是后天神兽。”囚牛取出一坛酒来，绵软醇厚，倒了五杯。

“酒不错，确实有点年份了，你继续编，说不定我就信了。”李衍尝了口酒，这酒的年份，属实超越了海角域的一切存在。

“我们一共有九兄弟，和父亲一样，身负着推衍宇宙大道的重任。宇宙的衍变之道，就是将浓郁的洪荒之气，也就是你们说的玄气，推向虚无之境，寻找到最终的平衡。”囚牛继续解释道。

“这个我懂。”李衍身负大衍玄策，囚牛说的话，和大衍玄策不谋而合，“就像一杯水倒在桌子上，会流得到处都是。最终宇宙会归于一片死寂，对吧？”

“对，那是宇宙最终的平衡。然而宇宙衍变，意味着要用我们的神力去滋养万物。父亲发现随着时间推移，力量不断消退过后，一怒之下，一爪将衍化到半途的宇宙尽数湮灭，重新吞回了体内。浮沉剑是龙爪，而炼妖塔则是龙牙。”囚牛点了点头。

“我真的开始信了。”李衍望了望右手，也只有灭杀过整个宇宙的生灵，才会有如此强烈的杀气。

“父亲的血脉太过强大，我们九兄弟每人都只继承了其中一部分。老二睚眦继承了龙爪的斩伐之力，老九螭吻继承了龙牙的吸纳之力，而我继承的是龙眼的预言之力。父皇逆转宇宙的推衍趋势，惹怒了苍天，被苍天出手重伤。”囚牛微微眯上了眼。

“睚眦害怕苍天迁怒，在父皇与苍天交战之际，出手偷袭，杀掉了父皇，向苍天投诚。苍天传令我们九人继续推衍大道，然后就失去了音讯。”

“苍天离开后，父亲身负的玄气溃散，重新化作宇宙，而他的龙躯，则是化作九柄先天神器，我们九兄弟各得其一。然后为了争夺宇宙，混战了一场。”囚牛叹了口气。

“和我们争夺海角域的地盘一样？”岳亭川忽然问道。

“有点类似，但又有点差别。父亲死后，我们九个，就是宇宙间的最强者。抢占宇宙中玄气浓度较高的区域，已经无法继续变强了，只是为了延缓玄气逸散的速度，也就是说，可以活得更久。”囚牛说着说着笑了起来，补充道，“但是还是会死。”

“打得最狠的是老二和老九，最后他们俩手中的浮沉剑、炼妖塔，在拼斗之下，一起掉入了宇宙外的虚无之境，谁也不敢冒险去捡。最后宇宙乾坤被分为九界，每一界之间都是虚无之境。你们这就是螭吻抢到的那片乾坤，螭吻界。”囚牛终于将这片宇宙悠久的历史简单说完。

“所以螭吻为了减缓

螭吻界玄气逸散的速度，整了这么一道天门，把螭吻界围起来？”李衍明白了个大概。

“对。海角域的形成也是巧合。螭吻界缓缓逸散出去的玄气，无数年来被炼妖塔的吸纳之力吸引，渐渐形成陆地，不断蔓延，和螭吻界接壤，形成了螭吻界的最后一域，海角域。”囚牛继续给李衍倒酒，“那啥，慢点喝，我真没多少存货了。”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螭吻不会来这里，因为这里玄气浓度对他而言太稀薄了？”妙妙若有所思，忽然问道，“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先前你没听到他的话吗？我活腻了啊。我已经衰退了很多，现在不过是三莲重元的实力，哪有什么资格被称为神王？”囚牛洒脱一笑道，“螭吻他蹲在螭吻界最中心，已经很久没动过了。他们八个，亿万年来走过的路，还没有你们多，你信吗？我可不想畏畏缩缩蹲在一个地方一辈子。”

“好！说得好！我敬你一杯！”李衍听完这话，相当赞同，一饮而尽。

“你小子是想趁机多喝几杯酒吧？”囚牛没好气再度给李衍满上，李衍一脸尴尬。

“哪有？没有的事！你胡说！”李衍说着，又把酒一饮而尽。

“没了！”囚牛冷着脸收起酒坛，摇头道，“只有身负大衍玄策的人，才能自由穿行于虚无之境，从一界前往另一界。这些年他们八个，派了不少神使过来找你们，全都被我和他杀了。”

囚牛笑了笑道：“我和他之所以没有直接出手，把你拉过来。就是为了验证，你是不是预言的大衍之人。现在看来，应该是你了。”

“千载老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意思是老子的出现，让你白开心了？”李唐伦没好气锤了囚牛一拳。

“咳！咳！咳！”囚牛摆了摆手道，“我没这个意思。”

“你俩不会有点啥吧？”李衍越看越古怪，忽然问道。

“没有！”囚牛矢口否认，继续说道，“大衍玄策是苍天留下来的东西，就是为了防止我们九个圈地自封。然而苍天也失算了，修炼大衍玄策的人，几乎都跑去当了神使，根本没几个愿意对抗他们八个。”

“不是，你觉得我能打得过他们八个？还有我为啥要去招惹他们八个。”李衍纳闷道。

“你能。”囚牛肯定道，“你不招惹他们，他们也会派神使来招惹你。神王不会允许身负大衍玄策的人，在管控之外肆意修炼的，毕竟你们是这片宇宙中，唯一有可能威胁到他们性命的人。”

“不！我不能，我要回家！”李衍疯狂摇头，好不容易才消停下来，他只想在海角域安心养老。

“你逃不掉的。”囚牛说完，一挥手，许多尸体凭空出现，“这些都是他们八个派来杀你的神使，你不去对抗他们，他们真的会杀你。相信我，

这次没错了，你就是预言的大衍之人。”

“我还是觉得，你是想忽悠我去当打手。他也是修炼大衍玄策的，这种送死的好事，怎么不找他？”李衍仍然不肯答应，指了指李唐伦。

“我不行。”李唐伦摇了摇头，忽然改口道，“我不是那个不行，别想多了。我当初是在海角域完成的突破，气运不足，强行凝出完整莲影，改不过来了。你的莲台稳固，况且还吸收了浮沉剑和炼妖塔，除了你，没有人能完成这个重任。”

李唐伦说完，运转大衍玄策，体内确实有一道完整的莲影，然而这道莲影的大小，怎么看都有古怪——最多也就比李衍的莲台大上一点。

“我也没说你那啥不行啊，你激动个啥？”李衍大概也知道自己推脱不过了，况且这两人无论是谁，都有轻易斩杀自己的能力。就算这两人不出手，选择袖手旁观的话，自己也应付不了神使的追杀。

“你俩的意思，是要我去杀了他们八个？道理我都懂，可我现在杀得了谁啊？”李衍垂头丧气，耸了耸肩。

“我等了这么多年，也不着急这一天两天了。”囚牛倒是不慌不忙，“我带你去囚牛界中心，那里还存着我的小半气运，没有完全逸散。你在那好好修炼，顺便把阴阳镜吸收了。”

囚牛取出了龙眼所化的阴阳镜，一点也不心疼，笑着说道：“你虽然本体是人类，但身负大衍玄策，彻底合道之后，再加上三件先天神器的加持，对上他们八个任意一人，都可不落下风。”

“真有这等好事？”李衍狐疑地接过阴阳镜，用牙咬了咬，竟然留下了一排牙印，“哥，你糊弄谁呢？地摊买的吧？”

“哈哈哈，我还真没糊弄你，炼妖塔已经被你吸收了，那是龙牙所化，有炼化天地万物的能力。”囚牛笑道，“怎么样，这买卖划算？”

“其实我实力变不变强，我根本不在乎，不过看起来，我篓子捅得不小，至少这螭吻肯定会想弄死我。”李衍叹了口气道，“行吧，亏点就亏点，咱们现在要干嘛吧？”

“你先随我俩去囚牛界。”囚牛点了点头道，“至于你老婆要一起去的话，跟在我身边，倒是可以穿行虚无之境。你呢？”

岳亭川也知道自己好心之下，惹出了大麻烦，笑道：“主意是我出的，螭吻界那头的人若是发现了海角域，说不定要来兴风作浪。我既然继位了妖主，自当护这一方天地安宁。”

“哎，整得莫名其妙的。老大，记得帮我和他们报声平安。”李衍无奈耸了耸肩，妙妙靠在李衍怀里，已然做出了选择。

“那走吧，早点变强，你现在这样子，可禁不起太多的折腾。”囚牛点了点头，拽上李衍和妙妙二人，向着极远处掠去。李唐伦满意地看了一眼岳亭川，迅速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