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你叫李衍对吧？忘了介绍，我叫岳亭川。”

岳亭川掏出一个精致的玄玉色酒壶，满满倒上一杯酒，推到李衍面前。

二人相对而坐，李衍望着眼前这杯酒，一饮而尽，问道：“你跟了我很久了吧？”

李衍并不意外岳亭川知道自己名字，他也知道岳亭川请自己喝酒绝对不可能是因为高兴这么简单。

岳亭川打了个哈欠，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摇头道：“我本来盯上的是那个叫沃杰的小子。他天赋不错，但沉不住气，实力也差了点。”

对此李衍不置可否，并没有对岳亭川所说的话提起丝毫兴趣，冷冷问道：“那你请我喝酒有事吗？”

岳亭川显然还不想进入正题，端起酒杯饮尽，舔了舔嘴唇上的酒汁道：“没事就不可以请人喝酒吗？”

说完，一个外形差不多的玄玉色酒壶便出现在李衍面前。岳亭川语气中透露着孤傲：“我没有给人倒酒的习惯。给你倒第一杯，已经算是破例了。”

李衍握着酒壶，一股熟悉的触感传来，再看了看酒壶的外形，李衍脸上终于有了表情：“这？是什么？”

岳亭川像是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子一般，狡黠一笑道：“当然是元婴啊！不然这么一小瓶酒根本不够喝。”

李衍听完，表情恢复了平静，给自己倒了杯酒。

淡淡的失望之色在岳亭川脸上掠过，岳亭川追问道：“你……还喝得下去？”

李衍转了转左手大拇指上的戒指，淡淡道：“精丹和元婴，其实没什么区别。”

李衍将酒饮尽，接着道：“至少这酒里没有杀气。其实有没有杀气，我都照喝不误！你要是想杀我的话，犯不着在酒里下毒。”

岳亭川大笑道：“哈哈！有趣！你果然和普通人不一样。”

李衍接着喝酒，并没有丝毫停顿。

岳亭川来了酒兴，问道：“你为什么不杀那个叫沃杰的小子？”

李衍顿了顿，笑道：“我为什么要杀一个忙着去报仇的人？”

岳亭川被李衍的反问弄得一愣，连忙追问道：“不管他报仇是对是错？”

李衍不假思索道：“至少报仇这

件事，在他自己眼里是对的。”

岳亭川眯起眼睛来，右手托着下巴道：“所以你也要去报仇？做你觉得对的事？”

李衍右手摩挲着酒杯道：“虽然我师父大怒之下杀了我朋友的爷爷，为了救我失手杀了数万平民。但是这并不妨碍我要为他报仇！”

“好！”岳亭川大喝一声，喷出浓浓的酒气，“小兄弟，你是要去讨回公道了？”

李衍反问道：“哪里有什么公道？为什么精丹要被做成芥子？为什么元婴要被你当成酒壶？只要我有实力，我就是公道，我就是正义。”

岳亭川一拍桌子，又是一口浓浓的酒气喷出：“你比那个沃杰有趣多了！话说，你和楚国皇室有仇？”

李衍知道在岳亭川面前，一切的掩饰都是徒劳，点头道：“是！只有死才能解开的仇！怎么？你也和楚国皇室有仇？”

“不！不只是楚国！”岳亭川轻轻放下酒杯，给人一种目空一切的感受，“要不了太久，全天下的人都会想杀我！你信吗？”

李衍对此并没有否认，点点头道：“我信！既然喝了你的酒，那我就祝你长命百岁吧。”

岳亭川眯着眼，沉思了一会儿道：“我的酒，可不是那么好喝的。要不，你跟我一起吧。放心！你只管干你想干的事情就行了。”

李衍看了一眼岳亭川，问道：“跟你一起？”

岳亭川沉默不语，在等待着李衍的答案。

李衍低头望了望手中这个元婴做成的酒壶，喃喃道：“我想我的实力，应该入不了你的眼吧。其实我的实力，还不如那个沃杰。”

岳亭川并不认可李衍的话，摇了摇头道：“你可曾听说过，动物在天地灾害来临之前会提前做出反应？我有一种预感，用不了太久，这个世界会因为你变得有趣起来。”

岳亭川并不是个任性的人，选择李衍的真正原因肯定不是他嘴上说的这么简单。

他曾亲眼见过流云剑气的威力，远不止李衍所施展的这般。偶然间遇到李衍，不禁让他回忆起来当年那道骑着青牛飘然不群的身影。

李衍眼里闪过犹豫之色，问道：“跟你一起有什么好处？”

岳亭川的目

光停留在了李衍身后的棺材上，压低嗓音道：“至少我能送你一副好点的棺材，或许还能让棺材里的人醒过来。”

李衍眼前一亮，望向岳亭川：“此话，当真？”

……

枯树上面盘绕着不知是否失去生机的藤蔓。鸦啼声起，夕阳残照，让得这个寂静的村子更显凄清。古老的石桥上长满青苔，参差分布着十间茅屋。

岳亭川带着李衍踏进这个村子，七道身影瞬间出现在了二人身前。

“老大，回来了啊。还带了个小孩？”说话的是一个打扮妖媚的女子。

“从今天起，他就是老九了。”岳亭川望着七人说道

似乎是看出来了七人的不解，岳亭川接着道：“放心，我不会看错人的。”

岳亭川没有太过解释，便把李衍带到了一间无人居住的茅屋之中。

岳亭川随意坐下道：“我们这个组织，叫做十殿阎罗。”

李衍平静地看着岳亭川。

岳亭川接着道：“可能世人都对十殿阎罗有所误解。十殿阎罗，本为评判死者一生是非功过的神。所以我们九个，都是对人间的正义和公道心存怀疑之人。”

“虽然我们九个人对正义公道的理解各有不同，但这并不重要。”

“每个人，只需要把好自己内心的秤便是。”

岳亭川说完，掏出了数个玉盒道：“这些都是能增强神魄力量的药草，你要的话全部拿去。”

李衍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地接过玉盒。打开到其中一个的时候，他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这个玉盒中，是一株灵茸兰。

妙妙当初神念传音，留下让她苏醒的方法——用石塔吸收足够多的玄气，再加一滴九阶圣兽精血，让她身体复原；一株回魂草，一株灵茸兰，一枚南海青莓用于唤醒神魄。

李衍握着玉盒的手微微颤抖，这几件虚无缥缈的东西，有一样居然就这样出现在了自己眼前。他忍不住激动，发自内心感谢道：“谢谢！”

岳亭川随口应道：“回头我再去给你弄一口玄晶棺。”

李衍抬起头道：“弄宽一点，要能躺两个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