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42

作品:《白浪边

因为这样那样心照不宣的原因, 这一年的圣诞节, 宋丰丰和喻冬虽然都计划去教堂玩,但不打算叫上张敬。

张敬还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了一个硕大的电灯泡,在圣诞的前两天就屁颠屁颠地筹谋起来, 先是去12班找了宋丰丰,又拉着宋丰丰去1班找喻冬。他用自己攒的钱外加父母赞助, 终于买了一台单反相机,又贵又重, 圣诞节这天他打算带去拍照。

宋丰丰和喻冬互相递眼色, 在张敬说到提前买烟花免得海滩那边的小贩坐地起价的时候,终于打断了他的话。

“圣诞节你不去补习吗?”他问张敬,“关初阳家里的补习学校关门了?”

“收起你的乌鸦嘴。”张敬冲他挥挥拳头, “平安夜是周日, 周日晚上不补习。”

不补习,但是全校都要上晚自习。按照之前的习惯, 他们会在十点结束晚自习之后, 一起骑车到乌头山脚下的教堂那里,十一点左右启程回家。

喻冬决定给张敬来个早死早超生。

“我们是要去教堂的,不过没打算叫你。”

张敬已经开始规划如何通过赚取烟花差价而挣一笔,闻言一愣:“为什么?”

喻冬撒谎不脸红:“我和宋丰丰有些事情要去做,不方便叫你去。”

宋丰丰心想要去做什么事情?教堂那边可到处都是人。

但他居然有点小兴奋。

张敬郁闷了。他看看喻冬, 又看看宋丰丰,直把这两个人脸上的神秘莫测看成了一脸愧疚。

“那好吧。”张敬挠挠头,“你们自己去玩吧。我……我回家。”

“你约别人去吧?”喻冬过意不去了, “学委……班长……还有你现在同桌不是跟你很谈得来吗?”

张敬更委屈了:“人早就约我了,我们班上十几个人一起出发的。我拒绝了,就想跟你俩行动。我们分班之后能一起玩的机会不多了,而且这么热闹呢。”

他确实没想过,宋丰丰居然和喻冬一起行动,而且把他排除在外了。张敬很快又安慰自己:这是正常的,怎么可能一直黏在一起呢?

但很快他又郁闷了:他跟宋丰丰认识的时间更久,但是宋丰丰不和他玩了。

张敬现在心里有种被宋丰丰这个混蛋抛弃了的感觉,他垂头丧气地上楼,宋丰丰和喻冬跟在后面跟他道歉。走了几步,楼梯上走下来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

“吵架了?”关初阳眼睛一眯,嘴角一翘,“稀奇哦。”

张敬靠在扶手上:“他们欺负我。”

宋丰丰:“对不起对不起……张大哥,跟我们一起去吧,我们三个人一起。”

关初阳:“去哪里?去上厕所?”

张敬被她的话噎得不行了:“不是!他俩约一起去教堂,平安夜的时候,居然把我排除了。初阳,你说这有道理吗?这应该吗?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被抛弃了……”

关初阳点点头:“不应该,太坏了。”

张敬转头正要继续谴责喻冬和宋丰丰,耳朵却听到关初阳接下来的一句话。

“那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张敬:“……?!”

喻冬和宋丰丰一边笑一边拉长了声音:“哦~”

平安夜这天天气不好,张敬思量再三,不敢带他金贵的单反出场,把那台旧的海鸥相机揣书包里了。

距离晚自习还有半小时,学生们已经坐不住了。坐班的老师也不阻拦,笑嘻嘻地问他们教堂到底有什么好玩的。早已经收拾好书包的学生在下课铃响起的瞬间,纷纷从座位上跳起来,冲出了教室。

喻冬和宋丰丰在车棚边上见到张敬。

“一起走啊。”喻冬故意喊他,“这回不抛弃你了。”

张敬:“快滚快滚。”

宋丰丰骑在车上挪过去:“张敬,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今晚一定不扔下你,从头到尾陪着你。”

张敬:“求求你们了两位大佬!走吧走吧!抛弃我吧!”

喻冬和宋丰丰一路笑着到了教堂。

他们来得已经迟了,教堂里外都挤满了人。两人随着人流来到神父面前。神父对眼前一个黑一个白的学生印象深刻,一手拿着笔记本和笔,一手拿着饼干糖果,犹豫着不知道给什么好。宋丰丰伸出左右二爪,将笔记本和糖果都抓在手里,随即握着神父的手吧唧亲了一口。

“吻手礼,今天英语课上学的。”他把糖果饼干塞给喻冬。喻冬拆了小包装,发现里面还有一个手指大小的圣诞树。他观察片刻,发现这是个小蜡烛。

教堂面前的广场上,三五成群的学生和年轻人已经纷纷把圣诞树小蜡烛粘在地面,一边聊天一边吃起零食来。喻冬不舍得,他把小蜡烛放进了书包里。

张敬和关初阳抵达之后,喻冬问他要来了相机,说要给张敬拍照。

张敬紧张坏了,结结巴巴问关初阳拍不拍。关初阳毫不扭捏,站在他身边笑眯眯地合了个影。拿着相机的喻冬拍完之后扭头对宋丰丰无声地说:没有夫妻相。

相机也引起了宋丰丰的注意,拿过来摆弄。张敬教了他一些基础的设置,让他试一试。

按了一下快门,宋丰丰沉吟片刻:“相机质量不行,调不清晰。”

“你虚焦了!”张敬夺回相机,“浪费我一张胶片!没胶卷了你知道吗!”

关初阳凑过来:“你之前就用这个偷拍的我?”

“对。”张敬很快反应过来,“没有偷拍,绝对没有,就随手一拍。”

关初阳现在都还没机会看到自己那张照片,好奇极了。

“我能拍几张吗?”她冲张敬伸出手,“你教我吧。”

张敬激动得手都抖了,喻冬和宋丰丰简直要为他的相机捏一把汗:脚下就是坚硬的水泥地面。

“随便拍,多少张都行。”张敬拍拍书包,“我其实还多带了两卷胶卷。”

宋丰丰:“……哎,你这人。”

他们还在海滩上见到了龙哥。龙哥卖的碳烤鱿鱼生意红火,几个人免费吃了两串之后不好意思了,各自放下五块钱遁走。

教堂周围的人太多了,宋丰丰和喻冬一整个晚上除了悄悄碰了几次手,甚至都没机会牵上。宋丰丰还在一直想喻冬说的那些事情是什么,想得脑袋都疼了。但不做那些神秘的事情也可以。他已经很满足了。跟喻冬一起排队,一起吃零食,一起看烟花,这样的时光再长一点、再多一点,他也是喜欢的。

两人回到兴安街,趁着喻冬开门进了屋,宋丰丰凑过去亲了他一下。

亲完觉得更加满足,他拍拍喻冬肩膀:“好了,晚安。”

喻冬:“傻不傻?”

宋丰丰:“傻,可是你喜欢。”

喻冬踢他一脚,宋丰丰闪得快,骑上车嘿嘿笑着过了玉河桥。

和宋丰丰一样满足的还有张敬。

在送关初阳回家的路上,他终于软磨硬泡地从关初阳那里得到了她的qq号。回家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立刻打开电脑登录qq,给关初阳发出了好友请求。

关初阳很快通过了,张敬给他发了个笑脸。

关初阳:晚安。

张敬:晚安晚安!

他没有气馁,点开关初阳的qq空间打算给她浇花,顺便看看照片。

但关初阳居然没有开通空间!张敬惊愕半天都回不过神,看着关初阳灰暗下去的头像发呆。

他最后只好转而去给喻冬宋丰丰和班长学委的空间浇花。浇到学委空间的时候,他看到学委的空间名是“爱到痛了”。

底下的空间签名里有解释:成绩比不上,心很痛。

张敬在这一夜里,与学委同病相怜。

在2007年最后的这几天里,三中的大部分学生都陷入了一种无心向学的狂喜状态。

结束了圣诞节活动,接下来就是元旦的通宵晚会了。

孙舞阳的木工协会和音乐协会在通宵晚会上有一个合作节目,他上完物理课之后,敲敲讲桌,提醒大家注意明晚的通宵晚会:“今年期末考试是三中自己出题,我也是出题组的老师。我会在考卷里设置一个跟节目里的木制机关有关的题目,不少于十分,你们大家看着办,啊。”

木工协会只有五个人,是三中所有学生社团里人数最少的一个协会。音乐协会则是三中所有社团里最活跃、最能拉赞助也最有名气的协会。学生面面相觑,又好奇又觉得很好笑:“老师,剧透一下呗?”

“剧透就是,我也要上场。”孙舞阳补充说,“我有两个节目哦,一个是木工协会的,一个是三中乐团的。到时候记得给老师加油鼓掌,有相机的拍点靓照。靓照可加期末卷面分。”

大家尖叫鼓掌。

宋丰丰很好奇,下了课就跑到1班去找郑随波打探消息。郑随波口风很紧,什么都不肯讲,只是神神秘秘地笑,问他们知不知道什么叫榫。

宋丰丰看着郑随波写出来的这个字:“别说知不知道了,我连它怎么读都不懂。”

在围着郑随波的人之中,只有吴?酉?盟?谧鍪裁矗?盅骷?耍?焓肿ヒ话阎k娌u哪源堑弥k娌ㄓ只赝诽咚?欢佟?br>

元旦的各类活动从31日下午三点之后就开始准备了。

下午主要是各个社团在校园内划分区域展示社团文化,还有学生经营的小摊点和跳蚤街。

木工协会的五个人推着两辆班车在校道上经过,班车上放的都是上臂这么长的木块,被削成了“~”符号的形状,两头还各有一个打穿了的小洞。

宋丰丰和喻冬正在学委的臭豆腐摊位上不要脸地狂吃,见到板车后立刻来了兴致,甩下二十块钱就冲着郑随波去了。

木工协会的人一直到此时还在拼命保持神秘感,把板车上的东西全都搬到了正在搭建的舞台后侧。主持人吴?釉谔ㄉ细?畹刀源剩?崾?废爸?罅15套甑胶竺妫?粗k娌u苫睢?br>  所有的木块都放在了地面上,郑随波和木工协会的人正在将木块一块块连结起来。用于连结木块的工具也是木块,但形状不一样,刚好能嵌入不同木块头尾两端的小洞口。

喻冬摸着下巴:“这也不是榫卯啊……不过有点儿类似。”

宋丰丰:“怎么搞?我怎么看不懂?”

喻冬:“孙老师卷子上的这道题目肯定跟力学和动能有关,你注意复习吧。”

宋丰丰:“???”

两人看着木工协会把木板搞来搞去,一会儿用这种形状的木条连结,一会儿又用哪种形状的木条连结,渐渐觉得无聊,又跑去学委的臭豆腐摊位上剥削他了。

“心很痛!”学委对路过的张敬说,“同窗数年,就这样对我!”

“同情您!我帮您谴责他们!”张敬快速拿过一碗,拔腿就跑。

学委:“……”

喻冬和宋丰丰怜悯地把张敬那一碗的钱也帮忙出了。

玩了一个下午,八点钟的时候,通宵晚会准时开始。

校友赞助的烟花一箱箱地燃烧,火花窜上高空,纷纷炸开。

张敬声嘶力竭地对关初阳说:“烧钱啊!”

关初阳什么都听不到,对他礼貌地点点头,笑笑。

年迈的校友被搀扶上台,磕磕巴巴地讲话,唱起了历史久远的校歌。青葱骊歌,战火岁月,吾辈心怀壮烈志,血肉身铸崴嵬魂。坐在轮椅上的校友年纪太大了,他的声音含糊不清,但舞台下的近万名学生全都鸦雀无声。

他提到了一些苍老的名字,一些不会在历史书上出现的历史,还有只存在于校史里的惊心动魄。校歌的词曲都出自名人之手,历经百年,一字未改,一调未换,在这茫茫星夜里唱起,似乎还是能和涛声遥遥呼应。

之后便是校乐团的表演,唱了四首歌。场上的都是熟悉的老师,只是换了衣服和装扮,一个个看起来和平时截然不同了。

在乐团的掩护下,木工协会的人开始把已经串联好的木块全都摆上舞台。

郑随波没有动,他的手腕很疼。刚刚推板车的时候他将手腕给扭伤了,紧急去校医室做了处理,但是现在几乎完全使不上力。

吴?釉诤筇ㄕ业剿??11炙?蠲疾徽梗?锨拔仕?欠裥枰?锩Α?br>  “会长的手动不了了。”协会里的人跟他解释,“一会儿没办法操作浪涛的把手。”

“我可以!”郑随波连忙说。

那人比他高半个头,闻言按了按他脑袋:“别逞强了,我找别人来帮忙。反正就是转动把手而已,没关系的。”

“别的人怎么知道我们的节奏?”郑随波晃晃脑袋甩开他的手,“我们练了多久?和音乐协会他们配合了多久?不能搞砸。”

吴?影醋潘?绨颍?盟?醋抛约海骸跋铝礁鼋谀慷疾恍枰?冶?唬?铱梢源?婺悴僮骼颂巍!?br>  郑随波快烦死了:“谁都可以操作,很简单!可是你也一样,你不知道音乐的节奏,你……”

“我知道。”吴?涌醋潘?难劬Γ?爸k娌ǎ?铱垂?愕难菔径??!?br>  舞台与场地的光线映亮吴?拥难劬Γ??耸贝丝炭雌鹄春芪韧祝?芸煽俊?br>  郑随波这时才想起来,自己当时使用flash软件简单制作的演示动画,就是借用吴?拥缒宰龅摹k?挥猩荆?蠢次?右裁挥小?br>  “只看一次是不行的,吴?印!敝k娌u挠锲?砹耍?赋鲆??牟话玻?耙淮渭遣蛔 br>  “我看了很多、很多次。”吴?有n?兀?蛔肿值厮担?袷桥卤灰慌缘谋鹑颂?チ怂频模?澳阒?吧?移??豢侠砦遥?揖屠峡茨隳歉鲅菔径??d悴皇腔乖诶锩婕恿艘艄炻穑课揖吞?拍闵?艨词樽鲎饕担?屑だ?饔谩!?br>  “……”郑随波目瞪口呆,“吴?樱?恪br>  “我有病,我流氓,我特别坏。”吴?有a艘幌拢?昂美玻?腿梦掖?婺惆伞d嵌?魈?亓耍?愕氖滞蠛苷涔螅??美椿??模?荒芘?恕!?br>  他指指自己的脑袋。

“包括你讲解的声音,还有整个节目的流程,‘浪涛’的表演节奏,都在我脑子里。”

乐团的表演结束了,守候在旁的音乐协会人员开始往舞台上搬运乐器。三台钢琴呈品字型摆在舞台中央,木块就在他们身后。

郑随波答应了吴?拥那肭蟆?br>

“就是这个节目了。”宋丰丰和张敬拎着两袋吃的,偷偷溜到1班的位置里找到了喻冬。

张敬听宋丰丰讲了半天,对这个节目充满了好奇:“叫什么?”

“不知道。”喻冬看着走上场的人,“反正钢琴是四手联弹。”

每台钢琴前都坐下了一男一女两个学生。

在安静的场地里,第一个音符流泻了出来。

三个人认真且严肃地听了一会儿,无奈古典音乐造诣不高,除了知道很好听、很整齐、很厉害之外,并不晓得是什么歌儿。

“木工协会呢?”张敬问。

他话音刚落,观众里开始冒出低低的惊讶之声。

舞台上灯光全都暗下来,只打在三台钢琴之上。而此时在舞台背后,有柔和的水蓝色灯光展开,所有观众顿时都看到了从低矮地面正不断上升的黑色波浪。

那不是波浪。是一块块被精心削成了特定形状的木块,被不规则的木条连结在一起,因为力的作用,而缓慢地起伏着。

它们越来越高了。

灯光渐渐加强,光源愈发倾斜。波浪的阴影漫出了舞台,投到了观众身上。而这些阴影仍在不断起伏、翻滚、流荡。

“孙老师!”宋丰丰终于看到了孙舞阳,“还有吴?樱 ?br>  灯光掠过舞台后侧,木工协会的四个成员和他们的指导老师,以及主持人外援站在缓慢升起的木块之下,正操作着相连木块的把手。每奋力扭动一次,上头的无数木块便以无法析清的移动规则缓慢起伏。

音乐又变了。弹琴的女孩子调整了麦克风,带着笑意唱起歌儿来。

“原来如此。”宋丰丰也笑了,“这么好玩。”

浪涛的阴影被灯光染出了各种变幻的蓝色,就像真正的水流。被称为“浪涛”的机关活动着,浪涛也随之活动着,淌过了所有人。

“海风吹,海浪涌,伴我漂流四方。”

三重唱结束了,唱歌的三个女孩抓着麦克风走到舞台前,男孩则全都站起,弹奏出急切欢快的曲调。挎着吉他与贝斯的乐队也跳上了舞台。架子鼓搬上来,拿着三角铁的老师坐在四脚的椅子上,当当敲响。

乐声随之一变,浪涛愈发激烈。

整个会场此时此刻,终于沸腾起来。

“孙老师厉害了,好多人看完通宵晚会之后说想要加入木工协会,可他不收。”张敬的脚在地面一点一点,踏出节奏,“只收物理成绩排名全年级前五十的人,而且要有动手能力。”

他和喻冬、宋丰丰正在校门口的小吃摊面前,等待着老板炸热狗。

一月的天气愈发冷得可怕。刚刚结束期末考的三个人甩动着僵硬的手腕,一拍即合,决定晚餐在外面解决,一路把周围的小吃店吃过去。

“武术协会的节目不是更好玩?”宋丰丰兴致勃勃,“那叫什么?佛拳?太奇怪了,因为武术协会的指导老师长得太肥,像弥勒佛吗?”

“马老师强调过很多遍,他不是肥,是水肿。”喻冬更正。

他和宋丰丰笑个不停,张敬发现这两个人的笑点越来越趋同,自己已经参与不进去了。

“说到佛,你们初一去拜佛吗?”张敬竭力想要把他俩的话题拉回到自己可以参与的程度,“我还从没跟朋友去过乌头山拜佛烧香。”

说话间,吴?雍椭k娌u虼蚰帜值爻隼戳耍?诺较闫?惭杆傥Ч?矗?甯鋈税牙习搴退?男∮凸?y醚涎鲜凳怠?br>  “我过年要回家。”喻冬先拿到了他的热狗,吹了几口之后快速咬下一块,“我要在这里参加高考,我爸答应帮我解决户口的问题,但是交换条件就是我今年必须回家过年,而且呆足七天。”

吴?雍椭k娌u杂鞫?母丛蛹彝ッ挥幸坏愣?拍睿?肫肟醋潘?骸巴郏?孟竦缡泳纭!?br>  张敬看向宋丰丰:“你呢?”

宋丰丰:“我回老家看奶奶。”

张敬沮丧坏了:“又丢下我一个人。”

“这么想去烧香拜佛?”旁边插进来一个声音,“你可以跟我一起去。”

关初阳从五个男孩身后钻出来,伸长手臂递给老板一张五毛钱:“一块炸番薯,多谢。”

张敬:“……啊?”

关初阳拿到了炸番薯,快速咬了一口,跨上自行车:“不好啊?那算了。过年快乐。”

“好……好的啊!”张敬冲着她背影大叫,“我去啊!我去!”

关初阳回头冲他笑了一下,扬扬手里的炸番薯。

张敬整个人都酥了,靠在喻冬身上,捂着左胸:“哎呀,我的心呐,我的心……”

喻冬很理解他:“现在什么感觉?”

“我知道什么叫小鹿乱撞了。”张敬突然文绉绉起来,“我的心真的就这样跳着的。”

吴?幽玫搅俗约旱南罕??豢谝y粢桓龃?谴嘞骸?br>  “我不喜欢小鹿乱撞。”他边嚼边看着郑随波说,“我喜欢……嗯哼,小鸡乱撞。”

片刻之后,郑随波踹了他一脚。

张敬:“……刚刚,吴?樱?遣皇撬盗司浠苹埃俊?br>  老板:“黄哦,啧啧。现在的学生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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