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作品:《一条小瓜瓜的新生命劫数

1

悲伤到极致是什么感受啊?

好像一切都没有太多变化,也没什么感觉。按时吃饭睡觉打游戏。偶尔楼下走走,生活按部就班。

又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总是一不注意就发呆,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做点什么好。看书吧,每个字分开来都认识连一起就不懂了。打游戏吧,打死对方的时候肯定很疼,对方打我的时候我都感觉到痛了,一点也不好玩。聊会天吧,拿起手机可以说点什么啊,好像我没有什么可以分享的。难过吗,好像没什么好难过的。也不觉得又多痛苦,就是不自在。

算了吧,好像没什么可以提起兴趣。

那就呆着好了。呆呆的可以一整天,反反复复想同一件事,然后又会忘记自己想的是什么事。刚开始不会觉得心痛,过很长时间才会猛然间醒悟或者接受自己还是什么都没有。

有时候就会幻想着我要是怀孕了,丢丢会很开心。他好像也很久没有笑了,宝宝你要是来了,丢丢那种孩子气笑容渲染开来你肯定也会跟着笑起来啊。妈妈肯定也松口气,指不定多开心,会买很多好玩的小玩具啊。我呢,那软软的一小团抱起来会不会手足无措,要是搞不定他两个都哭了,然后丢丢会先哄谁呢-----

突然又像被击中了,想起我没有孩子。瞬间有种身体被无形力量勒住的感觉,张开嘴想大哭却又哭不出来,努力的克制却浑身发冷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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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熬了,就当我死了

我那么努力,最后你居然给我这样的结果

可笑~

曾经多骄傲的一个人这一年都经历了什么才能变成这样歇斯底里,人不人鬼不鬼……

没意思

真没意思

老娘不奉陪了,就这样

2

电话里我问丢丢:你怎么还不回家啊?饭好了。就等你了。

他说:你先吃吧,不用等我了。

我说:已经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来?

他说:你先睡啊,我要晚点才回来。

睡醒来枕头是湿的,心里是凉凉的,屋子空空的。

你也不管我了吗,真好。

我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呆着,一个人睡觉。全世界都是我一个人。最受伤孤独无助的时候,身后空无一人。

哈哈

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没有意思,要不去死。死了一了百了。

也是种解脱。

有一天深夜,我坐在沙发上没有开灯。你带着满身寒气进屋开灯一瞬间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你带着怒气质问我要干什么,我却笑了。

我问你天天晚归是害怕面对我吗?还是外面有人了想抛弃我?

你看着我气急败坏,回我有病吧。

那些收起来的满身戾气,在这样一刻爆发,环绕四周。我变得像个厉鬼炸开,尖锐无处不在。

丢丢说你现在太可怕了,没人想要靠近你!

可是曾经我希望自己温柔点,再温柔点。我是多么努力想要把一生的温柔都给你啊

算了,不靠近就不靠近吧,反正也没那么重要。

3

有一天,在丢丢再一次晚归我突然自语活着没什么意思。我问丢丢你说从25楼跳下去会是什么感受?会不会落地那一刻只是冲击然后散架,来不及感受到痛就跟这个世界没有关系了。

他惊恐的看着我,想把我拥入怀里。我躲开了,不要碰我。

丢丢开始寸步不离。

半夜被噩梦惊醒来,他能把我及时用在怀里。有时候睡不着起来沙发坐的时候,他也会突然出现说回床上睡觉啊。家里的水果刀在我找它削水果的时候找不到了,经常接到电话问在做什么?吃饭了么?总是能找理由打过来。

他好像不那么忙了,早早的上下班出现在我眼前晃荡。

而我此时是恨透了他,如果没有他就不会发生这一切,我不会从县城里放弃安稳的工作跑来这个大都市,抛弃我熟悉的家乡,辛苦而努力想要在城市活下来。就为了喜欢你想离你近一点。也不会再后来好几次可以升迁的工作机会面前因为你的原因放弃。到如今身体没了,工作没了,孩子也得不到,什么都没有了,都是因为你我什么都没有了。甚至想到要去死,我恨你,从心里生出来的恨蔓延整个世界!我不甘心,不值得,而你不配。

某个晚上,我洗漱的时候看着镜子里这张苍白的脸庞如此憔悴,紧皱的眉头有了深深的刻痕。突然发现这一年,我无法抑制得衰老。我都这么老了啊。额头爬满的细纹诉说着那些忧伤。我抚摸着自己的脸庞问自己,这就是你奋不顾身想要的结果吗?说好的不管什么结果都尽力了,不遗憾了。你为何还要折磨自己,求求你放过自己啊!

我蹲下身子嚎啕大哭。

谁能懂这种明明看着一切发生却什么都做不了的无能为力,我恨我自己不够强大。不然何苦这样委屈了自己?都说三十后,要试着说服自己去接受相信命中注定这回事。看到越来越憔悴的自己,这种揪心的事心里潜移默化在接受。

我问我该做的我都做了,还是这样。这就是我的命吗?

为什么就过不去?我不停对自己说放过自己,为什么就做不到?

我感觉我可悲。

丢丢跑过来问我怎么了,我泪眼磅礴的看着他要抱抱,靠在怀里是无忌惮的哭,哭的歇斯底里,哭的喘不过气。

这么久的安静突然在这一刻爆发,溃不成军。

也因为这个拥抱,我和丢丢间已经遥远的距离又拉近了。我就这样轻易的放下了成见。

你看爱一个人多卑微,只是一个拥抱就想去原谅。

4

妈妈打电话来问我怎么样了?我突然哽咽,说失败了。

怎么会这样子?看到你这样我很心疼,怎么办啊?到底是哪里出错了,为什么就不能顺顺利利。真的好操心啊------

我无语凝噎。

或许是心有感应,也有可能在某稳不住的瞬间跟妈妈说了什么。她开始隔三差五的给我打电话。嘱咐我要好好吃饭,多吃点。要把自己养好一点。也会时不时唠叨家里的鸡鸭生病了,或者最近吃的很好又胖了,也会时不时提起二奶家又做了什么好吃的……诸如此类笨拙的表达方式提醒我他们很爱我,也因为她的吵闹如石头投进我沉浸如一潭死水的心湖里泛起浪花,成了仅存的能握住的温暖!

后来我想啊,我若走了。最多只能做你心上的一道疤。时间久一点就淡去了,你会认识新的女孩交往结婚生孩子,而我就变成云烟消散了。

可是我的父母呢,我这是要了他们的命!

他们承受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日渐憔悴。在每个不经意的瞬间想起我这个女儿失声痛哭,我曾经是多努力才如此幸运活着,我更应该珍惜。我没有孩子,可是我还有父母啊。为了他们我也得好好活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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