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海江并未回答“高耸突兀”的问话，而是征求武新章的意见，“武兄，只吃饭不喝点酒没啥意思，我提议你我来几杯啤酒，只求喝好不求喝醉，银子送出后，无论事成与否，晚上我再请你！”随机吩咐道：“上青岛啤酒！”

“瓶装的还是易拉罐的？”

“易拉罐的！几天不见，竟然变成不识相的傻子，看不出今天请的是贵客吗？”明海江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

对方并不在意明海江的话，紧问道：“要陪酒的吗？”

“难不成真成了傻子，我们副陪都没要，要你三------有何用！去吧！”明海江话语中明显带着不耐烦的成分，他极其严肃地向对方挥了挥手，“高耸”讨了个没趣，悻悻地退了出去，但没有忘记轻轻地带上房门。

见此情景，武新章内心有一种异样的感觉：“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犯贱吗？”想到轻轻带门的身影，武新章又心生佩服称赞道：“敬业啊！”

菜和酒上齐后，明海江利索地将武新章的酒杯倒满，速度很慢，纯正的青啤在透明的玻璃杯中竟没有泛起太多的气泡沫，武新章起身谦让一番，“我自己来！”

酒场之上，第一杯酒免不了寒暄客套几句，武新章、明海江也不例外，明海江倒是爽快之人，三杯酒下肚后，将谈话切入正题，“武兄，不瞒你说，有关你的事情昨天王主任征求过我的意见，他对我的信任，我从内心里表示感谢，我说送七至八千就可以拿下，这个数是王主任提的！”明海江在武新章面前伸出右手的食指，“我估计对于一位没上过一天班的你来说，一定无法接受，唉！为了自己的前程下手就得狠！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话虽狠了点，说的却是真理！在这一点上，你我还须佩服王主任的大度与气魄！”

没想到如此私密的事，王迎波竟会告诉明海江而且还征求他的意见，可见，迎波对他还是十分信任的！事情到了这份上，自己不得不如实相告，武新章面露窘色，吞吐道：“可是，可是！我准备送九千！”

“奥！昨天我亲自陪王主任取的银子，是一个数！”

“我截留了一千！”

“难道你也迷信社会上流行的数字游戏？”

“那倒不是！”武新章将自己对父母的那份孝心与愧疚详述了一遍，他一再强调，在关键时刻，虽然王迎波出手相帮，但是这钱终究是要还的，为了不给自己心灵上留下遗憾，他当即决定拿出伍佰元作为自己的第一杯薪水孝敬父母！

闻听此言，明海江迅速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端起武新章的酒杯言道：“武兄，我佩服王主任的气魄与大度，你的孝心更是令我感动！人生在世免不了去做一些违心的事情，在我们力不从心之时，首先想到的是养育我们的父母，这份孝心难得啊！来！我敬你一杯！”

“惭愧啊！听你的话，深感惭愧，同我透支一万元的薪水相比，我只拿出伍佰元贴补家用，这也称得上孝心吗？敬酒二字，实不敢当！”

又是一阵寒暄，坳不过明海江的盛情，武新章只好干了杯中酒，重新坐定后，武新章将探望老师之事细说了一遍，明海江再次起身给武新章敬酒，“武兄，你做的这两件事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心存父母、难忘师恩，当今世上，像你这样仁义忠孝之人不多啊！让我再敬你一杯！”

武新章再次将杯中酒喝干！

虽说是啤酒，短时间内连喝几杯，武新章的大脑感觉有一点眩晕，如果身边坐着的是好友迎波的话，他一定将看相之事细说一遍，借着酒劲，武新章很想与明海江分享自己与魏淳风在一起的那份滑稽，他思索再三，还是变换了一种方式说道：“明主任，截留的一千元，一部分贴补家用、一部分探望了老师，上午还做了一件令我心安的事！”

“什么事！”

“大街之上遇到一位乞讨的老者，我施舍给他五十元！”

“武兄，我敢说，在一个上午，能够同时想到、做到这三件事的人，偌大县城恐怕只有你一人！好人呐！好人总有好报！像你这样怀有慈悲之心的人，仕途之上一定有所建树，为官一地，一定会造福一方的！请接受我敬你的第三杯酒！”

武新章并没有因自己说了假话而脸红，其实，在酒精的作用武新章的脸已经泛着红晕，因心虚而增加的那点红色，明海江纵有天大的本事未必能看得出！

武新章有点飘飘然，爽快地接过明海江递来的第三杯酒一饮而尽！

或许武新章说出的三件事真的打动了明海江，他愣愣地站着，喃喃自语，“佩服啊！好人呐！”

（几年后，当武新章自恃成为敛财高手时，经常在夜深人静时回忆起这个场景、并反复回味明海江的感慨与赞许，此时的他总是因当年的假话而心生歉疚，并明显感知到自己的脸红！他也会扪心自问，人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一味接受对方的敬酒终究有点失礼，找理由让对方多喝酒也并非上策，因为裤兜中的银子还指望海江帮忙送出去，在拿不准明海江酒量的情况下，武新章只好将话题绕开，面露难色连续向他问了几个为什么，“明主任，我们将银子送出后，成功的几率有多少？听迎波说，同我竞争的是一位叫谢晓柔的女生，她老爸可是本县出名的破烂王，拥有万贯家产，你认为他会舍得扔多少银子？我们俩人，只能任选一位，如果李局同时收了两家的银子，谁送得多势必得到理想的岗位，这银子吗也没算白扔，剩下的那位势必要到乡林管站上班，扔出去的银子岂有要回之理，如此一来，岂不是人财两空？”

“武兄，要说你们有知识的人智商就是高，考虑问题就是比一般人全面，搁谁身上都会有如此的担心，不过，你与谢晓柔的运气极佳，无论谁留在县局，从某中意义上讲，都是幸运的！”

“为什么？”武新章紧问道。

“原因是你们遇到了一位即将卸任的老局长！”

“此话怎讲？”

“局长卸任其胃口自然比平时要大，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如此一来，对于那些为了成功而舍得花大银子的主来说，势必银到事成，而对于办事小气的人来说，他会在适当的时候收到上司退回的银子！”

“世上有这样的好事？！听人说，送出去的礼金，如同泼出去的水，如同打狗用的包子，岂有回来之理？”

“有些事情慢慢会懂的，听说过官场之上关于送礼十要十不要的潜规则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