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瑾没有在新军面前停留太久，不一会儿就到那颜多图的军前去了，但新军士兵对她的印象都很好，物以稀为贵，这么久了就只有瑶瑾一个贵妃愿意在这里停留。

午时一过，嘹亮的军号吹响，八旗军四万大军开拔，铮亮的长枪，鲜艳的军服，当真是气势恢宏。淮军和新军可怜地坠在最后，戴着土气的边衔平军帽，挎着磨花的毛利长枪（中国改进毛瑟枪枪种），一路低头前行，活像没脸见人一般。

běi jīng市民夹道相送，看见新军和淮军士气低落，民众鲜有问津，段芝贵气呼呼地前行，不停抱怨新军装备太差，骑在马上的赵建国实在看不下去，对着北洋全军吼道：“兄弟们，拿出你们的气势来，你们是去为国争光，不是去上坟！”

赵建国从练武，肺活量大，当真吼起来，立刻压过了人群的喧闹，新军将士为之一震。都抬起头来。

赵建国大喊道：“兄弟们，给我吼起来！”

“男儿立志出乡关！”

“男儿立志出乡关！”只有聊聊数十人回应！

“不破沙俄誓不还！”赵建国加大音量，声震长天。

“不破沙俄誓不还！”越来越多的新军战士受到赵建国豪气感染！

“北琴海中浸敌血，乌苏里江洗马鞭！”

“北琴海中浸敌血，乌苏里江洗马鞭！”所有新军将士都加入进来，喊声宏扬长街，市民纷纷瞩目。

“复平壤血仇，雪黄海国耻，用你们手中的长枪，告诉他们，侵略中国的代价！”

“报仇雪恨！”“报仇雪恨！”“报仇雪恨！”

新军包括李少启的淮军都齐声高呼起来，气势完全掩盖了八旗军的喧嚣，这时市民的冷落对他们已经不再重要，仿佛眼前已经浮现出沙俄军人提枪过境的场面，人人捏紧了拳头。

胡同里的老běi jīng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种热血沸腾的场面了，穿着陈旧土气的新军在他们眼前闪过光亮，表现出完全不同于八旗军的浮华，这是一支崭新的中**队！

新军在首都百姓期待的眼光中踏上列车，汽笛轰鸣，缓缓驶向许多士兵从未踏足过的中国边疆。

列车翻越山海关，提督荣禄接到消息，俄军已经跨过黑龙江，三万大军驻扎海伦府，黑龙江将军乌哈尔赤龟缩黑河城，铁路公路被俄军切断，根本无法与北征军汇合！

北征军在馁化下车，李少启直谏荣禄派一支轻装部队进入海伦西北的嫩江，突袭沙俄驻守铁路的沿线军站，以攻线，必取优势，若海伦沙俄军回援，则以主兵力袭击海伦，若不回援，正好率大军与黑龙江将军乌哈尔赤汇合。

但荣禄却以士兵远来疲惫为由下令原地驻扎，自从李鸿章死后，荣禄就觉得淮军已不成气候，在他眼里，李少启毛还没长齐呢，怎么会听他的。

这一驻扎就是半月，荣禄太“疲惫”了，所以每rì宴客取乐，红馆娼jì在提督营口进进出出，而新军协统段芝贵也乐得清闲，每rì醉情麻将，浑然忘我。

沙俄军没来攻击北征军，赵建国每rì出郊巡查，都能在哨岗见到俄军成群结队进入百姓村庄的场景。虽然距离很远，但赵建国清楚的知道自己视线前方正在发生些什么。

一rì苏灿终于忍受不住，气冲冲地赵建国：“建国，我们这是什么意思，本来是来抵抗沙俄的，现在见到沙俄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祸害中国百姓，我们却无动于衷，这是来打仗的，还是来观摩俄军怎么杀人的？”

赵建国自嘲地一笑：“我有什么办法？荣禄在看jì女跳艳舞，段芝贵在修长城，我也想有作为，可是手上没兵，你让我去单挑俄军么？”

“单挑不行，那就我们两个一起上，双挑！”苏灿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这他妈不是挑，是找死！”赵建国几rì来观察过沙俄军“抢粮团”，他们出营很远，每队大约五十人，但每两支部队不超过一里，而且每三支部队呈等边三角前进。若不派大部队出击，群进攻反而会陷入包围！

“那就这样干坐着，等俄军来打？”苏灿不甘心地！

“锤子！”赵建国骂了一句，他也憋很久了，“你看到那个墩子没？”

苏灿顺着赵建国望去，只见曹锟傻愣愣地站在营门口，“苍凉”地望着前方。远远看去，肥大的身躯还真像一个墩子。

“看见了，你想怎么样！”

赵建国笑道：“那家伙是武团营营长，手下有一百多个兵，看他那憨样，应该好骗，跟我来！”赵建国着下了哨岗，与苏灿一起向曹锟走去，曹锟仿佛对后面的脚步声浑然不觉，赵建国拍了拍他的肩膀，曹锟才僵硬地转过头。

赵建国笑着：“嘿，曹将军，借你的兵使使！”

“恩，好！”曹锟很爽快地答应！

苏灿心中同情曹锟，暗骂赵建国净欺负老实人。

却不料曹锟接着：“副协统是想让他们帮你搭建营帐，还是晒被子？今天阳光挺好的，我看是后者！”

“啊？”曹锟看上去依然傻，赵建国愣了愣，不得不直接道：“我要带他们出营！”

“不行！”没想到曹锟竟断然拒绝，“荣大人，段协统都三令五申不准擅自出营！我曹锟谨遵号令！”

赵建国有些愤怒，“曹锟，你知不知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他一直觉得曹锟这人还算不错的，没想到这么不是东西。

“不知道！”曹锟憨憨地答。

赵建国看了曹锟良久，恨恨地骂道：“cāo，算了，老子自己去单挑！”赵建国完就向前跨步。

“是双挑！”苏灿紧跟上赵建国！

没想到曹锟手一抬，营门口两名士兵架起长枪，挡住了赵建国和苏灿去路。

赵建国指着曹锟，“老子是副协统，你一个的武营长也敢拦我！”

曹锟挠挠头：“你是副协统，可这个营门是我守的，如果副协统要硬闯，曹锟不但要阻拦，而且还要上报段协统！”

“算你狠！”赵建国知道硬闯是不行了，正准备拉着苏灿回去另想对策。后面传来曹锟冷幽幽的声音：“不是我狠，是副协统瞧不起曹锟，刚才借兵，也没见借我，难道我曹锟在协统大人眼里就这么没用？”

“啊？”赵建国和苏灿齐齐回头。

曹锟又：“兄弟们天天看着沙俄为非作歹，你以为他们不揪心？现在副协统大人要带他们出去，却不带上我曹锟，是觉得我曹锟没心没肺，只能吃只能睡吗？”

“我们不是那个意思！”赵建国脸sè尴尬，原来还以为曹锟傻里吧唧的，没想到心思玲珑，看来真是不能单以面貌和神态评价一个人。

苏灿笑呵呵地对曹锟道：“你又不早，那就带你去呗。”

“真的，哈哈，老子的枪终于要冒烟了！”曹锟一场兴奋。

“可是这样要受处分的。”赵建国jǐng告。

“副协统都不怕，我曹锟老光棍一条还怕什么？不过营门不能没有防守，我只能出五十名士兵。”

“五十就五十，已经可以干一票大的了！”赵建国豪气地。

可曹锟在选兵的时候遇到了麻烦，所有武营士兵都争着要去，还可以借其他营的兄弟替哨岗，赵建国怕泄露风声，自然不会同意。

最后采取石头剪子布，两辆决胜的方式，选出了五十名士兵，输的士兵耷拉着脑袋，如丧考批。

一个士兵突然抬头大吼道：“不公平，副协统曹营长和苏公子也要划拳！”

“划你妈个锤子，谁给我划，我毙了他！”曹锟野蛮地。赵建国和苏灿齐笑，领着五十士兵悄悄摸出了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