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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五十五章 起风了!

    作品:《行走的神明

    “不许超过一个小时不和我联系”晚餐后,某位暴君开始怼天怼地怼手机“你说过会发信息给我的,对不对?”

    “呃……”也是,怪自己。担心扶苏收回答应她去苏慕工作的请求,所以一时嘴快就说每隔一个小时用手机向他报告情况。这就叫做自己挖的坑流着泪也要填完呐。

    “如果有突发状况,必须在第一时间告知我。”桑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扶苏在她面前来回晃悠得快要让她晕过去。

    其余一众闲杂人等,有好事者躲在偏厅帖着墙偷听,不感兴趣的优雅暄和忙得要死的工作染两人早早就避开这场‘拷问’回自己房去了。

    “你看看你,还有那个林染,两个小姑娘大雨天的站在路旁,若是遇上坏人怎么办?”暴君义正言辞地说道。

    很显然,他已经将桑夏刚回来时的场景选择性地遗忘了。

    撑着好心人送的那把伞回到润庐,两个女孩的身上有不同程度的淋湿。白与飞立马取了毛巾给林染擦头,扶苏却一声不吭地拖着桑夏直接进了房。惹得一群人像打了好奇牌兴奋剂似地,放着外卖小弟乔子夜冒雨打包回来的美食不理、排着队地苟在楼梯旁听动静。

    一群猥琐的人脑海中想象的香艳场景并没有出现,扶苏只是让桑夏赶紧洗了个热水澡,然后泡了杯热姜茶,如此,而己。

    “车子抛锚这等事情你就应该马上给我电话”老话说平时愈温柔的人发起怒来愈可怕,桑夏不知道这句话对不对。但她确定了平时看似淡然说话很少的人一旦唠叨起来,简直那叫一个没完。威力堪比only you啊!

    “说得好像你会修车似的”实在看不下去桑夏正在承受的‘严刑’,关键也是实在听不下去扶苏在那瞎扯,乔子夜咬着苹果从偏厅走出来。

    “就算告诉你抛锚了,你能怎么的?青天白日的,满路都是摄像头,你是打算瞬身过去把他们俩带回来还是怎么的?嗤……连车都不会开,除了碍手碍脚还能干啥!”乔子夜很擅长逮着一个痛处使劲踩。

    “……我在和桑夏说话,与你何干。滚。”想了想,扶苏确定自己的确没有上述两项技能。

    于是,恼羞成怒。

    “扶苏,我错了,以后一定马上联系你。”乔子夜正想回怼,桑夏突然蹭地站了起来认真地看着扶苏说道。

    “……哦……”突如其来的认错,扶苏怔了怔。就在这发怔的当儿,桑夏一转身‘噔噔噔’跑上楼去。

    “你完了,小桑夏生气了,你完了,啧啧啧,哪有你这种男朋友,凶巴巴就晓得骂人。”乔子夜啃着苹果说道,间夹着恨铁不成钢和兴灾乐祸两种心态。

    “……她为什么生气?”扶苏是觉得桑夏的反应有点奇怪,但却没想到会真的生自己的气。

    摸摸脑袋大概是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中间的因果关系,讷讷道“我并没有骂她呀?我只是纠正她的错误行为,人必须得时刻记得自己的许诺。”

    “讲道理啊,小桑夏怎么能受得了你这种人。去哪里都要向你汇报,简直是个控制狂。还有啊,别以为我不知道,动不动就隐身跟踪人家小姑娘,跟踪狂,变态。”乔子夜骂得那叫一个爽,数落扶苏估计是他永生以来的终极追求。

    灵魂不灭有个毛用,别说没有可以飞越疾行或隐匿身形的灵力了,就是自保能力都没有啊。而扶苏这个家伙居然用灵力做那种无聊的事情,简直暴殄天物。

    ……一反常态的,扶苏并没有把乔子夜揍成猪头。而是默默地一个人背着手踱步朝前院走去,看那步伐像灌了铅似的沉重极了。

    乔子夜坐在沙发上认真地将剩下的半颗苹果啃完,却未见扶苏回屋,心想是不是自己方才的话语刺伤了他。

    雨未停,夜色重,前院左边枯萎的葡萄架前一团隐约的朦胧白光微微亮着。雨水围着扶苏周边的屏障四溅而去,令到那光亮更透着一股忧怨的感觉。

    “子夜,你觉不觉得,我其实是个,废物。”扶苏站在雨中,没有回头,说话的语气很平静。

    “……啊?”子夜愕然道“谁?你?我刚才跟你开玩笑呢,不会当真了吧。”这下他是真觉得自己话太重了。

    “这世界上的人都是要工作的,每个人,不论是暄暄、阿妖还是你,小飞和蒙毅是职责者另当别论。可,我算什么呢?”扶苏没有回头,仍然语气平静地说着。

    “万千年以来,人们繁衍生息、勤劳耕作才有了世界今时的面貌。在我沉睡的那几百年里,人类突飞猛进拥有了许多伟大堪比神迹的发明。飞天入海遁地,这些曾经的梦想人类都实现了。秘族与职责者们则万年如一日地存在于天地间,守护着世间那些隐秘的力量,守护着平衡与秩序。人类的将来还有无限可能性,守护者们沿袭着各自的能力代神明履行职责。他们各有各存在的意义。我呢?我什么也不是。我即不是人类也非神明职守,我是什么?”

    乔子夜走近扶苏身边,沉默地倾听着扶苏的说话。那些茵蕴的光亮像无数细小的泡沫,蔓延着也布满了他的周身。

    他没办法回答扶苏的问题,正如他不解自己无解的轮回一样。

    生而死、死后生,死生往复,不停循环。

    世间万物原本就是一枯一荣皆有时的,但为何独独自己的灵魂这样独特。

    且,独特的这样一无用处!

    千余年来,乔子夜和扶苏是对方唯一的陪伴。

    扶苏行走于人间心却活在尘世之外。而子夜肉体凡胎会生老病死,也有怨嗔痴恨。这样普通的生命原本可以拥有与人相爱到老,子女环绕、承欢膝下的平凡人生,但他没有。

    在最初的一世里,除了对害死自己的钟会恨得咬牙外他仍惦记着唯一的儿子嵇绍,仍思念着好友山涛、刘伶。也曾费力在人群中找那些相似的灵魂,但最终无果。

    在经过数世轮回之后,子夜放下了心中的郁结,也明白了人终归都是要散场的。再亲呢、再缠绵都抵不过岁月之悠悠,至亲至疏世间人无奈也无用。

    有了那样的领悟后,他深深地体会到了孤寂。生命的尽头是新的生命,只不过没有了曾经熟悉的人。

    千余年来子夜从未曾钟情于谁,并非像扶苏那样不知情为何物,也并不是执著于永生永世只爱一人的痴情人。

    子夜只是害怕。害怕别离时的痛苦,害怕独自带着那份深情在来世遍寻不到的思念。他怕极了!

    扶苏并不害怕,他曾找了许多办法想要结束自己的永生。

    生命太长,又毫无意义,不似奖赏反而像是一种酷刑。

    不能与人们接触太多,多了容易暴露自己永生不死的秘密。不能与人交往太深,深了就会显现出他那张一层不变的脸。青春永驻这种事情不仅玻尿酸做不到,恐怕连神话里的神仙也做不到。

    所以,他算什么呢?被神明遗忘的废物?一个即不是天地职责者也不是普通人类的存在,是不是多余?有他没他地球照样自转公转,也不是那西方电影中的超级英雄有个面临巨大灾难的世界需要他去拯救。

    “有时也想过,会否因为我之怨念太深而致今时这般模样,没有死亡亦无轮回。也许将来等待我的,会是彻底的消亡吧!”扶苏望向远处湖面上的灯光,目光中一片浓重的茫然。

    “不论怎么讲,咱们终究是一千多年活过来了”乔子夜也望着远处,只不过他看到的并不是灯光,而是一抹似有若无的绿光“也许最终殊途同归,咱哥俩说不定真有一天就此魂飞魄散,一了百了了,哈哈…”

    “不知为何,子夜,最近,我总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那一天,不会太远了。”扶苏转过身看着这个陪伴了千余年的好友“如果真是这样,我会很欣慰。”

    “如果真是那样…也没什么不好的!”子夜看了眼二楼某个亮着灯的房间“只是,她要怎么办?”

    “如果那一天到来,我不希望她看见。子夜,哪天我不在了,你要照顾好她…”扶苏伸手轻搭在子夜肩上“我等着!在此之前,好好活。”

    乔子夜拍拍肩上的手,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整了整思路正欲与扶苏进行彻夜长谈。谁知道一转身刚开口,想要长谈的对象就瞬身消失了。

    “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暗夜里传出一声低低的叫骂,但那突然出现在桑夏房中的人才不在乎呢。

    远处灯光映衬得湖水,润庐在一片黑暗中整个静了下来……

    光阴倏忽,度月如日,在等待蒙毅从飞羽洛溪归来的时间里,乔子夜充分展示了高效的办事能力,扶苏的担忧很快得到了解决。

    湖心居在强大灵力的震荡后大部分结构骨架尽毁,修复所需的时间会比重建来得更为漫长。在确定了重建的图纸之后子夜便开始布置润庐山顶的一处荒宅,江南之地寸土寸金,更何况这依山面湖的私密所在。早在二十年前购下润庐的同时子夜就将山上山下左左右右能买的宅子都买了下来,当时只纯粹为了能让扶苏有遗世独立自在生活的一方天地,没成想这下却是真到了派上用场的时候。

    一众人列队站在修葺完成的‘荒宅’前,惊叹于现代工业的效率。

    原本的荒宅不出半个月就被收拾得焕然一新,外墙还原了旧时特有的古静之色。粉墙黛瓦被周边一圈密密的竹子很好地遮住了光彩,对于隐秘这件事,他们都是认真的。

    走进院内,师暄暄环顾四周粗略一看便开始对乔子夜的品味,甚至是对子夜整个人都有了全新的认识!没想到在他看似浮夸不羁的表相下,包裹着的是一颗这般古雅的灵魂啊!!

    宅子东西南各有小院一处,正院里一口偌大的石缸沿口上依稀能看到雕刻的花纹图样;正厅内四方笃正,后院新砌了山墙与前院相接形成一个水滴形状。每个小院在布置上风格统一但又都别出心裁地作了一些区别。

    林染与白与飞两人默默对视之后不约而同选了南院,师暄暄自从那次顿悟之后便不再管束二人独自去了东院;阿妖懒懒地抱着被褥说“赶紧给我整个张生来吧”然后朝扶苏抛了个媚眼扭着腰肢进了西厢。

    这招用多了,扶苏和桑夏已然对此视而不见。

    “嗯。”扶苏表示很满意,因为这样就彻底地摆脱了那几个蹭吃蹭喝的家伙“这件事情办的很好。”

    “嗤,用得着你夸我。”乔子夜洋洋得意地说着,趁着众人在熟悉新居所将脑袋凑到扶苏耳边“对了,这段时间你早出晚归的,不会,又去玩跟踪了吧!”

    一听这话扶苏赶忙慌乱地伸手捂住乔子夜的嘴,转头看了眼正围着院子转悠的桑夏。

    乔子夜掰开捂着自己嘴的手,惊恐地看着扶苏极‘猥琐’的样子“天了噜啊,我说扶苏啊扶苏,你不会真这么无聊吧…”

    不作就不会死,这回倒是没被上手了只是感到声带附近像被什么东西掐住了似的发不出声音,子夜接下来想要说的话全变成了#¥……&*的吱唔闷声。

    让你嘴碎!扶苏睨了一眼吱唔哼哼着的乔子夜,转头喊上桑夏趁着凉风还未卷来回了润庐。

    就此,师暄暄等人终于妥妥地有了安身之所。

    东西南各小院中均有两个房间,南院林染与白与飞正好,西厢那边阿妖实则也是两人,只不过那个如水晶般的浸很少露面。

    每个房间桌椅床褥一应俱全,甚至帖心地配备了与润庐一模一样的洗漱用品。假如师暄暄住过精品民宿大概会产生这种即视感。她坐在东院中间的椅子上,一旁樟树原木制成的桌子相貌古朴还透着好闻的清香味。院子的门保留着初时模样,圆而小巧至多两人同时行过。

    “如果喜欢,以后你可以一直住在这里,哪天厌了腻了想走就走。”扶苏离开后灵力撤回,能动能说话的乔子夜踱步走进圆门,特地来找师暄暄叙话。

    “这里很好”她对他露出一个微笑“子夜,谢谢你!”。

    即便一直都知道师暄暄美貌无双,即便夜色朦胧不清,但乔子夜还是被这样的绝世容颜给震慑到了。

    “润庐有名字,这宅子也起个名吧?!”子夜提议。

    师暄暄抬头,夜空之上高悬一轮弯月。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就叫,明堂,怎么样?”

    “明堂。好名字。明天我就让人去制一块门匾。”子夜歪着头若有所思地想了想。

    乔子夜此生的这副皮囊摆在人堆中都属上成之姿,只是被他平时慵痞的表相给遮去了光华,难得正经沉思时还是可以称得上俊。师暄暄愈发地觉得乔子夜就是那种越是了解越有魅力的类型,但她比谁都清楚他对她根本不是阿妖所说的那种迷恋。

    这个带着苍老灵魂的男人远不是看上去这般肤浅…

    秋高气爽原本就是登高览湖的好时节,润庐的高度已经可以看到不远处的湖光美色,山顶的明堂则更有遍览群山的阔达。

    刻着简洁的‘明堂’二字,一块透着枯禅韵味的木匾在数日后高高地挂在了正院门口。

    明堂里最开心的莫过白与飞了,距‘保护神’大人一步之遥这让他很安心,当然最重要的是与林染日夜相对,简直是做梦都能笑醒。

    东院一屋是师暄暄的卧室,另一间被她做为书房,以百株影儿草为代价向扶苏借了些书,一摞摞整齐置在书房中恰好占去了一半空间。

    林染每日下山捎上桑夏去公司,两人近些时日都忙得不可开交。新项目的启动让林染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来,而桑夏则像块扔进水中的海绵拼命学习忘我得竟没注意到扶苏已经早出晚归好些日子了。

    秋雨也少了许多,一派和谐融洽岁月静好模样。

    “风平浪静的,可我这心底就老觉得怪怪的,发虚啊……”西厢院墙角旁有一棵大桂花树,阿妖坐在树上对四周看了又看“你说会不会是我多心了?”

    “谨慎不是坏事,不多心怕是也活不到现在。”阿妖身边的树干处隐约有一层透明晶体挪动了一下“既然决定暂且住在此处,还是布个结界为好。”

    说话间,浸从透明晶体中显现出身形自树干处跃起瞬息便飞身至明堂上半空。当她睁开眼的刹那一道晶粉莹亮之光如碎了的玻璃沫子、又似洒落的钻石般四散,随后这些闪亮的光点之间连接起肉眼不可见的线条,最终形成一层晶体透明墙,如蜂巢般的形状将明堂完整地包围于其中。

    只用了极短的时间便完成了结界的构建,转眼浸又回到阿妖所在的树叉。

    “那件事你还没告诉他?”浸说话时一如既往地闭着眼,唇间吐出丝缕寒雾般的气息。

    “如果他知道了,他该怎么办?”阿妖凝眉露出痛苦的神情,这个难题饶是她这个旁观者都深觉揪心更何况是事件的本主。

    “你把这个难题抛给他即可,何苦为难了自己。况且,此事也不是你能左右。”浸的脸上永远没有丝毫表情。

    “看来好日子真是过不得一刻啊……唉!”阿妖将头轻靠于浸的肩上“如今与黑影掀了桌子,恐怕再想接近地穷炉就更是难上加难了!可子夜就是沧浪,我不能让他像那些人一样被炼化了。只是,浸,原本还想有机会去偷了那天荒灯看有没有可能解开你身上的封印,如此一来…”

    “得之我幸,不必在意。凭扶苏公子帝柏之力确实可以与之抗衡,但若盘冥洞幽光凝练得逞恐怕就不好说了。妖,我们还需再做些准备!”

    平静许久的桂花树落下一片叶子,阿妖侧着脑袋眯起眼睛,伸手在空中将那无声息坠落的叶子接住。

    “起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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