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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025章 最毒是人心

    作品:《大唐不良司

    翌日,张宅。

    着缟素,挂白绫,整个正堂屋几乎成为一片雪白的世界,这就更显得堂屋正中那口漆黑的楠木棺材尤为突兀,棺材里躺的自然是被神仙娶了去的张幼娘。自古年轻夭折,多有怨气,所以按规矩,这未出阁女子的葬礼,应是一切从简,速速入土为好。

    故今日便是张幼娘入殓出殡的日子。

    此时此刻,张初仁身穿青灰圆领宽袖袍,立于棺木旁,左手叩棺,低声呼唤。

    “幼娘啊,你慢点走,起来吃点东西啊!”

    “幼娘啊,这是你最爱吃的透花糍、米锦糕,对了,还有红绫饼……”

    “吃饱了再上路,莫着急走!你和你娘在天上享福,留下我这个孤老头子,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

    张初仁絮絮叨叨,泪流满面。

    入殓前大声呼唤,要亲人饮食阳间之物,是本地的丧葬风俗。但以父呼女,极为少见。毕竟白发人送黑发人,怎么说都是一件不吉利的事。

    忽地,管家张福快步走了过来,附在张初仁耳边低声道:“大人,那万年县的陆仵作和郭捕头又来了。”

    “他们来干什么?”张初仁本来就心情抑郁,闻听此言,面上简直能阴沉得滴下水来,低喝道:“难道那十两金子还喂不饱他们?”

    “不是,他们说,有要事禀报。”

    “要事?我张府能有何要事,让他们滚!”?张初仁愤愤地道。

    但浸淫官场多年,张初仁纵然悲愤却也很快就恢复了理智。郭烨与陆广白是为数不多目睹幼娘死状之人,事关乎张家门风,这两人能不开罪还是别开罪的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如此心念一转,张初仁又改口了:“罢了,让他们到后院的厢房内等着,幼娘一入殓,本官就去见他们。”

    没想到,张福有些为难地说:“恐怕不行。他们说马上要见您,晚了就来不及了。而且,来的不只是他们俩,还有几个衙役,还有……这么大动静,府外已经有不少人在看热闹了!”

    “真真是欺人太甚!”张初仁叩在棺木上的左手,此刻握成了拳,他牙关紧咬道:“让他们进来,再把家中的护院给本官召集好了!若他们敢乱来,本官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是。”

    不一会儿功夫,郭烨等人在张福的引领下到了正堂屋。进屋前,郭烨示意随行的衙役守在堂外,自己与陆广白走了进去。

    “见过张校尉。”郭烨等人躬身欲行礼。

    张初仁转身走到窗边的太师椅旁,坐了下来,嘴里冷哼一声,道:“免了!郭捕头、陆仵作,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郭烨也跟着转了个身,依旧深深一躬,苦笑道:“我们也不想来搅扰了张校尉的清静,只是府上小姐之事……”

    说着郭烨看了看堂屋里那几个虎背熊腰的护院,摆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张初仁何等精明,一看便知郭烨这是要说幼娘未婚有孕之事了。纵然千般不愿提及,却又迫于情势,不得不挥手摒退了左右。

    “你想说什么?”张初仁的语气不甚客气。

    “张小娘子怀孕一事疑点重重。张校尉,你果真愿意看到,自己的亲生女儿含冤而死,陈冤永不得昭雪么?”郭烨也不多废话,既然已无旁人在场,便开门见山直说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张初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郭烨正色道:“在下怀疑,张小娘子是受人陷害,才有了假喜脉的迹象。”

    “你是说,幼娘,幼娘她没有怀孕?这……这怎么可能!”张初仁一脸难以置信,双手紧紧抓住了椅子的扶手。

    见张初仁的表情不似此前那般拒人以千里之外了,郭烨便迅速将这二日查到的线索,尤其是婢女秀儿在广仁寺误导他们的情况,简要地陈述了一遍。

    当张初仁听到此间还涉及到自己府邸的丫鬟秀儿后,面色骤变。

    郭烨讲至最后,指着屋外道:“欲证张小娘子的清白,唯今之计,就是开棺验尸。您若是怕男子亵渎了亵渎小娘子的尸身,找万年县的梁婆即可,此刻她就在外面候着。”

    梁婆是一个六十来岁、面色阴沉的妇人,虽不在万年县的编制内,但和万年县衙长期合作。

    对女犯进行搜身、用刑、短期拘禁,或者对女尸进行查验,若家属使了钱,就会由梁婆代替官差来做,万年县衙会承认她的验尸结果。

    张初仁久居长安,当然听说过梁婆的名号。

    此时他抓着扶手的手略略放松了一些,沉吟了片刻后,缓缓站起身来,目光平视着对面的两个年轻人,语气异常刚硬地说:“郭捕头、陆仵作,本官知你二人为此事颇费了一番苦心。但你们可知此事事关小女的名节与张家的声誉,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我张家可就成了长安人尽可知的笑柄了。你们……担待得起吗?”

    “此事和担待与否无关。”郭烨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想提醒张大人,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您细想,若真有人处心积虑地制造出让张小娘子有孕的假象,目的是什么?小娘子入殓之后,那贼子会不会四处宣扬张小娘子未婚先孕之事?到了那时,您何以证清白?那神仙娶妻的把戏,您觉得真有人会信吗?”

    “这!这都是你们的猜想。但若今日老夫允你们开棺验尸,便是坐实了小女横死之事。不,老夫绝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张仁初尤不肯松口。

    “请恕在下直言,恐怕就算不验尸,今日之后,也难保张家不会成为长安城里的笑柄了。”一旁沉默不语的陆广白接过了话茬,“刚才我们在门外久候大人不至,早已有不少人看到了随行的梁婆。家中有未出阁的女子夭折,女仵作上门,张大人换做是你,你作何想?”

    “尔等竟敢拿捏本官,简直胆大包天!”张初仁有些身形不稳,踉跄退了两步,面色起伏。

    静默了良久,张初仁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咬牙道:“张保、陈胜!”

    “在!”门外两个家丁齐声答应。

    “你们把秀儿给本官给我带来,看住了!出了半点差错,本官唯你们是问!”

    “是!”

    两名家仆领命而去。

    郭烨见状,也不得不佩服张初仁的反应,大悲大愤中也能判断出秀儿是此案的关键。

    “小陆,请梁婆入灵堂吧。”

    很快,陆广白便领着梁婆进了堂屋。

    张初仁整了整衣冠,冲那老妇人一躬到底,道:“梁婆,我家幼娘的清白,就拜托了!”

    “老身可不敢当校尉大人这一鞠!”

    梁婆赶紧错开一步,面色依旧阴沉着道:“咱们丑话说到前头,张小娘子到底是不是清白的,得看她自己,老身只是做个见证而已。”

    张初仁道:“理应如此,有劳了!”

    众人全出了正堂屋,来到天井当院中,只留下梁婆在内里验尸。

    早就被张保、陈胜压来的秀儿,此时已是体似筛糠,若不是被两个丫鬟架着,恐怕已经瘫倒在地上。

    张初仁似乎预感到了什么,眉毛拧成了一团,双拳互握“咔咔”直响!

    吱扭扭~~

    终于,屋门开了,梁婆立在门的阴影里,道:“张大人,你们请进吧。”

    张初仁迫不及待地推门入内:“梁婆,怎么样了?”

    梁婆见人齐了,手拿一份文书,道:“事关小娘子的清誉,这尸格老身就不念了。但我可以用自己的脑袋保证:张小娘子至死,还是处子之身!”

    “幼……幼……幼娘啊!我的女啊!我这当爹的对不住你!”张初仁的身形晃了两晃,险些当然摔倒。

    张初仁的哀嚎声传到了灵堂外。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啊!”院子里的秀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把头磕得都出血来了。

    其实,从张保、陈胜押解自己来到这灵堂中,她就隐约预感到当日的勾当怕是要败露了。当堂屋门打开的一瞬间,梁婆这个万年县女仵作出现在门内,她便知晓刚才堂屋里发生了什么,直至张初仁的一声凄厉的哀嚎,彻底让她失去了侥幸的心理!

    “老爷饶命,不不不,老爷替奴婢做主啊。这所有的一切,都……都是卢重恩指使奴婢干的!他说只要奴婢帮他害了小娘子,他就会娶奴婢过门。还……还说,说要休了原配,将我扶正!”

    “卢重恩?果然是卢重恩!”

    郭烨出了广仁寺之后,就加深了对卢重恩的怀疑,今天来张府前,他甚至托请昔日万年县的衙役同僚,盯着卢重恩的行踪。

    此刻他从堂屋里出来,对着门外的衙役喊道:“吴老三,去通知张雄和齐四儿动手!”

    “好嘞!”

    吴老三领命而去,不消半个时辰,就和两个万年县的衙役一起,由张府的管家领着把卢重恩五花大绑,推推搡搡地带到了天井当院中。

    “卢重恩,你这个杀千刀地!”见着这昔日的情郎,秀儿像疯了一样,踉踉跄跄地冲着卢重恩跑了过去,若不是衙役拦着,那她染了凤仙花汁的红指甲,顷刻间就要挠破卢重恩的脸颊了

    “你不是说你的计划天衣无缝吗?怎么还没三天呢,就被万年县的官差查了出来?你说!你跟官差说清楚,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指使我干的!”

    “你这个蠢女人!”卢重恩倒也不怕她,只是鄙夷地看了她一眼,道:“我从未想过要了幼娘的性命!若不是你自作主张,从药铺里偷了药物,鼓动张幼娘自尽,闹出了人命案子,官差又怎会穷追不舍?事到如今,你这蠢女人竟还反咬一口!”

    “那毒药的方子,还是给我的!”

    “呸,你这个毒妇,我何曾给过你毒药的房子。明明是你趁我入睡之时从我卧房的书架上盗取的。”

    “我……我还不是为了你好。”被人揭了底,秀儿的气焰明显多了不少,“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不杀了那小娘子,再过几个月,假喜脉的事儿不就露馅儿了吗?”

    “怎么可能露馅儿?!蠢货!怀胎做假还不容易,我能让她假怀孕,自然有办法让她滑胎。你这蠢女人,坏了我的大事!”卢重恩万万没想到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策,竟会毁在这蠢钝如猪的女人手上。

    ……

    这对奸夫**一通撕逼,大家对张幼娘被害的经过也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但是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那张幼娘竟是服毒自尽的,这对奸夫**,一个制造了假怀孕的症状,一个给这个可怜的深闺女子提供了毒药,却没有一个人真正出手杀人。

    一旁张初仁听完,气得浑身发抖,他颤颤巍巍地抬起右手,指着卢重恩道:“姓卢的,你……你为何要如何害我张家?我张初仁哪点对不住你?”

    “哈哈,你和卢婉儿生下了张幼娘,就是最大的对我不起!”卢重恩目眦欲裂,红通通的双眼盯着张初仁恶狠狠地道:“我对她用情至深,为她守身如玉,凭什么她卢婉儿就不能?我要报复,报复这水性杨花的女人!我要她的在天之灵永远不得安息!”

    他仰天大叫道:“卢婉儿,你的在天之灵,往下看看,往下看看啊!我为你能将近二十年不近女色,而你成亲之后却连一年都守不了,是你对不起我。今日,我报复你的女儿,是你罪有应得!”

    “卢重恩!我看你是疯了,婉儿与你根本不可能成婚的,同姓不通婚这是礼制,亏你还是个读书人!”张初仁也是双眼通红地斥骂道。

    “我呸,张初仁,你也装什么好人!”

    卢重恩扭头看向张初仁,歇斯底里地吼道:“婉儿就算不能与我成婚,难道不能为我守节吗?我是如此的爱她,惜她,她却嫁给了你,还给你生了张幼娘这个小孽种!我看着这小孽种一天天长大,,越长越像她娘,心里那个恨啊,恨她卢婉儿当年背弃了月下之誓,更恨你张初仁夺了我心爱女人的清白,你们毁了我的一辈子,我便也要毁了你们最心爱的东西!哈哈哈哈哈……”

    “我……我……我……哇!”张初仁再也受不了了,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老爷,小心!”管家张福在引了衙役进来后,就一直未曾退走,此时赶紧上前,一把扶助了摇摇欲坠的张初仁。

    郭烨见不是事儿,给陆广白使了个眼色,道:“还是我来问吧,小陆执笔。我且问你,卢重恩,是你勾搭了秀儿。然后,利用秀儿在张幼娘的饮食里面加了特殊的药物,造成她怀孕的假象,你认是不认?”

    卢重恩冷哼一声,道:“秀儿这种水性杨花的女子,还用得着我勾搭?是她勾引得我,卢某人只是半推半就,利用她报复卢婉儿罢了。没想到,这个蠢女子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那神仙娶妻是怎么回事儿?”郭烨又问。

    卢重恩阴笑一声,道:“好端端的未曾与人苟合,如何就会怀孕?张幼娘自己也解释不了。我便让拿秀儿在她的饮食里额外加了些致幻的药粉,再稍微一引导……哈哈,哪个少女不怀春?那傻丫头便把那若有似无的梦境当了真,这怪得了谁?怪只怪她那不依不饶的爹,若非张初仁穷追不舍,张幼娘自感名节尽丧,如何会寻了短见?”

    一旁的张初仁,又是一个踉跄,痛彻心扉啊。

    郭烨继续问:“张家小娘子死时,为何又会身穿嫁衣?”

    “这你就要问秀儿了。我从未想过要杀张幼娘,如何知道她死后之事?”卢重恩道。

    “你来说!”

    郭烨将目光落向了跌坐在角落里的秀儿。

    “我,我,小娘子拿了那毒药,服下后,我便想着既然,既然是神人娶妻,不若一不做二不休,把戏做足了。那嫁衣原是我给自己准备的,花了我好几个月的功夫——”说着,秀儿再一次把目光投向了卢重恩。

    果然是个跌落情爱中的蠢女人啊。郭烨忍不住腹诽。

    “既是秀儿偷的药方,尊夫人又是如何知晓这毒药方子的?”

    “夫人确是恨绝我了啊。”此时,卢重恩的脸上微微出现了动容,他苦笑道:“其实,夫人的医术虽然不如我,却比我那傻徒弟高明得多。她能看得出来,店里有几味药的数量有出入,怕是她就是通过这些蛛丝马迹推测出的药方。”

    ……

    郭烨按照衙门里问案的方式,事无巨细,把该问的都问了一遍。

    不知这卢重恩是觉得自己反正没杀人,连诱人自杀的事儿都没干,这罪再重也不至死,还是早已心如死灰,把生死置之度外了,总之对过往之事他毫不隐瞒,一一作答。

    旁边的陆广白奋笔疾书,将二人的对话全部记下。

    卢重恩画供之后,再让秀儿招供,加上梁婆填的那份尸格,就能把这个案子办成一个铁案了。

    至于说,卢重恩的行为,应该判什么罪?秀儿鼓动张幼娘自杀,算不算杀人,要不要抵偿兑命?就是朝廷官员应该研究的了,与他二人无关。在婉拒了张初仁的挽留和重谢后,郭烨和陆广白出了张府,急匆匆往不良司交差去了。

    “咱们俩只用三天时间,就把这神人娶妻案破了,离着一个月的时限还早着呢,不良令大人肯定对咱们哥俩刮目相看,加派人手的事儿就算稳了!纪青璇那小娘皮知道了,肯定会大吃一惊吧,哈哈!”

    一路上郭烨心情舒畅,颇有些意气风发。

    陆广白见他那得瑟劲,翻了翻白眼,不忘提醒道:“莫要得志便猖狂,这桩案子不过是不良令大人的试金石,萧廷案能不能侦破才是你我在不良司安身下来的关键。……诶,对了,我想向你请教一件事。”?“这么客气?除了摸骨辨尸的法门儿,你随便问!”

    “跟摸骨辨尸无关。”陆广白摇头道:“咱们抓于青时,隔着院墙你是怎么听出宅院里面走动的人是男是女的?”

    “这个简单。”郭业也不隐瞒,道:“要听出来走动的是男是女,一是听脚步的轻重,男的一般比女的高壮得多,脚步声自然比较沉重。二是算两步之间的时间间隔,男女不同,即便身高体重完全一样,步伐也大不相同,时间间隔就有了区别。第三,就比较难了,男女穿的鞋履不同,走路声也会有轻微的区别。第四,要比前三点再难一点,你得通过前后脚步声的不同,判断前后两步位置的不同,进而推断出那人走路的姿势来。第五……”

    “得得得,竟有如此多的门道”陆广白惊讶地道:“光听着就这么费劲,真真做起来怕是难得多吧。”

    郭烨不无得意地道:“其实也不难,我跟着师父学了一个多月,就能在四市横街上闭着眼睛,知道一刻钟内,面前走过了多少男人多少女人了。小陆,你想学,我自然是倾囊相授啊。”

    “那是你天赋异禀,天生就该吃捕头这碗饭,我可没这个天赋。你师父也教得好,真不知他老人家是何等人物……哎呦!”

    话未说完,陆广白就被人撞了一下。

    原来是一个少年郎从侧面的小巷子里急冲而出,收势不及,撞在了陆广白的身上。

    “二宝?怎么是你。”郭烨扶了陆广白一把,抬眼看时发现这冒失鬼竟是老熟人李二宝。

    “这不是郭大哥和陆大哥吗?”李二宝这回也停了下来,胡乱地拱了拱手,道:“两位哥哥少陪,俺得赶紧回不良司呢。”

    “不良司怎么了?”

    “猫鬼的案子发了,万国俊前来抢人,俺得赶紧回去支援!”

    郭烨眼珠一转,?道:“我们俩正巧要去不良司复命,既为不良友,也算不良司的一员,如此咱们就一块去吧?”

    “不良友用不着去!”李二宝正色道:“跟丽竞门起冲突可不是什么好事儿,那是我们不良人的责任,两位哥哥没必要冒险。”

    陆广白也轻轻扯了扯郭烨的袖子,微微摇头。

    这郭烨心中想的却是,不良司那么多人在现场,能有什么危险?这猫鬼案是纪青璇办的,这小娘皮不是挺牛气的么,真不知对上万国俊还能不能牛气得起来?这种大热闹,不可不看!

    这般想着,他面色一肃,义正言辞地道:“二宝,你这是看不起我们哥俩?告诉你,自从成为不良友以来,我们俩就把自己当成不良司的一员了。如今不良司有难,我们哥俩岂能坐视不管,那还是个人吗?”

    李二宝听了甚微动容,竖起大拇哥,道:“郭大哥说得好!二宝再不让你去,那可真是枉做小人了。走,咱们一块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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