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血腥味朝着墙上弥漫，身着金甲的禁卫军们脸色发白，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头戴银盔的男人领神色平静，整齐的城卫军大踏步朝前压近，手中开火的步枪没有一刻停歇。

朵朵血花飞溅，惨叫声不绝于耳。宫门处聚集的庞大队伍后方，手无寸铁的居民们哀嚎着、成片成片地倒下。

高头大马打着响鼻迈步，面无表情的维克托在围绕着的城卫军中缓缓显露，他手握一杆长枪，尖锐的枪尖闪着寒光，尾部的红缨于狂风中飘荡。

乱作一团的暴民们大惊失色，看着马背上的男人瑟瑟发抖，仿佛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推搡、拥挤

漆黑的夜色下，头顶厚重的乌云再次压近，被吓破胆的人潮中爆发了一阵吵嚷。

"完蛋了，是那个刽子手。"

"苍天啊，我为什么会掺和进这种事。"

"快跑啊，不然全得死。"

暴民群中仿佛炸了锅一般，惊惧慌乱的居民们推搡着、拥挤着，将挡在路上一同前来的伙伴掀倒，疯狂地涌向山下的道路。

倒在地上的人翻滚着，被四面八方的脚步踩踏，淹没在人海中失去了声息。

最前方的民众被推向袭来的弹雨，无处躲闪的他们瞬间被无数子弹射程筛子。

但庞大的队伍人数众多，后方恐惧的人们玩命般推搡着，让先头部队与城卫军布下的阵型接触。

手持两柄战旗的号令官在马背站起，双臂朝左右狠狠一开，射击的城卫军立即停火，向着道路两侧散开。

一只武装到牙齿的骑队驱动缰绳，隆隆马蹄声将山顶踏得颤抖，碾过了毫无抵抗的暴民。

墙上年轻的副官身躯发颤，小腿一软有些站立不稳，就要朝着宫门下跌去。

眼疾手快的诺克斯一把捞起，挽救了这个倒霉孩子。将人放到墙面后，诺克斯安慰道："受不了就先下去吧，这里已经没什么事了。"

"没关系，我可以的。"眉清目秀的副官坚持着，不忍地问道："维克托统领，是要把下面的居民全杀光吗？"

"嗯，看样子是这个打算。"诺克斯慢慢闭合起双目，脸上密集的汗毛在狂风中被掀起。

"现在情况不同，维克托统领的做法有些过了。"一名老禁军抖动着胡须，压制住胃中作呕的倾向，厌恶道："这不是十年前意图造反、经过武装后的暴民，他们根本就连墙头都上不了。"

平整宽阔的道路上，冲锋的骑兵宛若一只锋利的箭头，势如破竹地凿穿了庞大了的队伍。

弯刀立于身侧，甚至不用左右劈砍，只依靠马匹冲刺的速度，就轻松在人群中划出一道血线。

来自草原的新军，马上技术甚至更为娴熟，就连背后的长枪都没有动用。

无处可逃的民众们聚于宫门前，拼尽全力地拍着厚实的大门，声嘶力竭地呐喊着。

"开门啊！求求你们了。"

"让我们进去，我们绝对不捣乱。"

"救救我，你们要什么，我都给你们。"

拍打声、求饶声响彻天际，厚重的宫门上留下片片血迹，没有一丝动摇地死死矗立。

一颗颗子弹射来，举着弯刀的骑士穿行而过，密布的血洞迅速浮现，抛飞的首级从墙上的禁军眼前划过。

墙下堆积的尸体聚拢成小山，薄薄的血雾将漆黑的深夜染红，呛人的血腥味直冲鼻头。

暴民们沿着尸山向上攀登，但没有组织的他们，互相扯拽之下，谁也登不上这求生的高墙。

一直闭目的诺克斯好像未曾听到一般，双脚如生了根一般，死死地钉在墙头，没有任何行动。

维克托用手指轻点着臂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马背上的身躯巍然不动，继续进行着屠杀。

很快，宫门前平静下来，只有尚在地上挣扎的伤员发出阵阵哀嚎，于漫长的深夜中传递向远方。

城卫军们踏步向前，在尸体堆中各处补刀，割下的首级将成为他们的功勋。

"公务在身，恕无法迎接。"诺克斯在墙头上探出身子，抱拳道："风头过去后，我请喝酒。"

"我理解，毕竟王命在身。"维克托颔首示意，静静地坐在马背上，等待着将士们收割完毕。

这时，布尼尔朝着宫墙用力挥手，欣喜地大叫道："诺克斯！"

诺克斯一愣，定睛望去发现了老熟人，这可是当年一同生死与共的战友。

巴耶塞特一世即位后，就自己和几位大功臣留在王都，布尼尔则被调到草原任职。

当初这小子仗着贵族身份使劲显摆，结果现在还没自己混得好。

这不好好抖一下，实在有点说不过去啊！诺克斯心头一亮，不着痕迹地整理了仪容，一脚跨过堆积的尸山，从五米高的宫墙上落下，兴奋地朝着老朋友跑去。

没有人察觉到，倒在宫门前、手腕上帮着红绸带的"尸体"悄悄移动，胸前鼓鼓囊囊的似乎塞了什么东西。

"布尼尔，好久不见啊！你终于能回王都了，什么时候加入的城卫军？"诺克斯一记势大力沉的拥抱，再次询问道："现在怎么样？"

"过得挺不错的，我和维克托统领也是老相识，他很照应..."布尼尔看着多年不见的老友，渐渐低下了头颅，右手衣袖间一柄匕首滑落到掌间。

"你。"利刃穿心而过，诺克斯的眼珠死死凸起，不可置信地紧紧盯着前方，用尽最后地力气挪动嘴唇："你们，想干什..."

"他让我好好照应你。"布尼尔用左臂支撑着诺克斯的身躯，疯狂的面容抬起，嫉妒与怨恨的神色占据了整个脸庞。

"老大，你怎么了？"墙上的副官看到诺克斯高大的身躯一矮，歪着脑袋好奇地扬声问道。

"快、快逃。"诺克斯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语，残存着留恋的双目最终闭合。

"轰"一声巨响在宫门处爆发，装死的情报人员将怀中的布包取出，点燃了引线。

早有准备的骑队立刻顺着破口涌入，维克托从马上跃起，在宫墙上轻轻一点，直接登上了城头。一杆三米多长的大枪随身环绕，上架时至头顶即回，下压时一磕敌械立返。

袭来的子弹被见闻色的察觉，维克托灵活的步伐进退自如，前行的身躯于枪林弹雨中漫步。

武装色霸气覆盖大枪，弹性十足的枪身一抖，将架起的炮车挑起，砸翻一群群禁军。

警钟大作，失去了主心骨的禁军方寸大乱，被从两侧登上宫墙的城卫军一一斩杀。

"一个不留，我们不需要活口。"维克托用大枪拄着鲜血四溢的墙面，果断下令道："占据宫墙，依靠地利迎接禁军反攻。"

队队禁军从宫中各处涌来，整齐的步伐踏出同一种步调，金色的铠甲在漆黑的夜色下熠熠生辉。

宫内的禁卫军全都被吸引到正门处，父亲他们的突袭应该少受些干扰，维克托收回脑内心思，凝视着下方即将发起进攻的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