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忆往昔

作品:《病娇庶女:太子,约个战

寒来暑往,春去秋来又是三年一晃。

又到了督查史巡视检查各地方官政绩功过的一年。

威远早得到消息,司御史将在五日后抵达,便火急火燎的冲到正在练兵的顾文兴跟前:“你听说了吗?”

顾文兴无暇理会他,纠正小兵的剑势:“快准狠是硬理,下劈时手腕不能太僵,上阵干仗不是花拳绣腿。”

说着,还亲自示范一次。

“好!顾校尉的功力更上一层了!”

底下的众兵拍手叫好。

顾文兴不置可否,这才扔剑把视线转向他:“我双耳没聋,不就是司御史要来了吗,你激动个什么劲?”

威远吃惊大跌:“我的意思是,咋们好歹提前准备一番,可别向上次那样见面尴尬。”

“你我现在有矛盾吗?”

“哈?”威远错愕不解,“没有呀。”

顾文兴走向草场,从一字排开的兵器中抽出弓箭,面沉似水的拉开弦,箭尖泛着银光点点,弦不断被拉至紧绷欲断的极致,淡声道:“那不就对了,我们既没背后说他坏话,也无不适言行,这就足够。”

威远没懂:“说人话!”

利箭脱弦,铮的一声飞射而出,冬至的第一片雪还没落到实处,都被箭杆划过,没来得及绽放成八瓣便消失殆尽,箭支继续加速,正中远处已成一点的红把心。

羽翎发出沉闷的嗡鸣,同时来回疯狂摇摆。

在威远的目光下,继续飞射,直至击中下轮的靶心。

顾文兴面不改色的射出第二箭,边道:“司御史既不是贪官也不是奸臣,来这里也不过是安例行查,咋们屁颠的往上凑,向什么话?”

威远对此简直是莫名其妙,好在顾文兴赶在他跳脚前,补上一句:“咋们不干不净,就别往他身上沾脏。”

威远哑然,城外往西原蛮夷的地盘下,还存着黄金已经在近年被悉数败光得差不多了。

第二箭没了首发的准头,离弦堪堪射到靶杆便失势落下。

“可我们问心无愧!”威远憋了半响,才愤懑吐出,“在朝清官从来都不活长久……”

顾文兴知道他要说什么,低喝打断:“子谨!”

子谨是威远的表字。

威远讪讪闭口:“当我没说。”

这次司青竹比起上回来访,沉稳得当得多。

同着随行的督查官员五日后准时抵达城门,新上任不久的封总兵和金副将亲自出城迎接。

顾文兴官职不够,没机会出列,惯常在军中训兵。

督查史们被围上来的大小各武官绊住,忙活了一天才折回驿站歇息。

直到次日才入营帐审查各将手下所掌士兵的情况。

十步一哨岗,士兵们手握重械各司其职,个个神色肃目。

“各位大人远道而来。”封总兵笑得眼眯成缝,“不如今晚就住在客栈,省得麻烦。”

督查左佥御史侧首看向司青竹,见对方默认后,才矜持的应下。

西域出了黄沙也种不出像样的食物,然而意料之外,晚席尽是山珍海味,猪肘子冒着精亮的油光。

“司大人没胃口?”

司青竹无奈的摇头,指着自己的胃比划:“最近上火,大夫建议吃清淡些。”

“青竹是我们当中最注重养生的。”一旁的人替他解围,“前几日还感风寒,所以不宜食荤。”

封总兵也不好再多劝,可没多久,小二便接连上了好几道青菜。

司青竹怀疑自己若是再不动筷,这些变着花样翻炒的青菜得填满一桌,无法直得象征性的夹了些入口,最后以身体不适推脱离席。

房间定的是顶级,里面格窗都是精雕细纹,床铺柔软舒适,炭火也足。

司青竹卸下棉夹领,站在窗外吹整夜冷风。

后果便是风寒加重,咳嗽不断。

大夫建议不要出门走动,多注意保暖喝姜汤。

“喂!”威远抱臂靠在壁上斜睨看他,“司御史现在重风寒,你身为发小,不打算去看望?”

顾文兴今早被一封来自京城的信扰得心烦,也不兜圈子,叹气:“你没发现他这是故意对我们避而不见吗?”

为什么好端端的人,刚到这里便抱恙,中个的缘由也只有威远这榆木想不通。

“那又如何?”威远还是没能忍住吐槽,“如今奸臣当道,宦官横行无忌,新来的总兵不务正业,满脑只知道升官发财。”

“陛下年幼心智不熟,目前是贪图享乐,亲信宦官,若不是大祁根基深厚,早就走上下坡路了。”威远压低声音,“所以我还是认为当初咋们私吞银子这事非常有先见之明。”

以往他要是说这话,恐怕没到一半都被喝止,而这次顾文兴却是一反常态的沉默。

威远察觉此,上前走进:“你到底有在听没?”

顾文兴把信纸直接糊在他脸上:“自己看。”

信中说幼帝最近开始纵情色欲,整日和几名宫娥纠缠不休。

而且就在前不久,宫里进来了大批术士,专程给皇帝炼丹。

首辅大人气不过,直接辞官回家,顶替他位置的是翰林院大学士,此人姓钟,唯一的特长就是拍马屁,才干说不上,贪污受贿是把好手。

威远看了半响也无言,信中还特意提到,钟大人新官上任就烧了三把邪火,先是上奏折恨参曾经与他有过节的官员,然后再是毛遂自荐的将自己的二妹送入宫,最后为了表示自己并没有干实事,煞有介事的上书要求西域开始实行税收,丰富国库。

“顾少。”威远抬头,视线飘渺没有着落,“至少五年内,西域决不能实行税收。”

当初西域屡次进犯中原,就是因为这里没钱没粮,除了强抢中原人的物资别无他法。

先前征扩这片土地时,先帝便下达命令,此处可免税收,并承若每年冬至都会给予补助,现在倒好,补给指望不上也就算了,居然还有西域倒贴。

西域并不算稳定,暴动反乱的因子到现在都不能彻底根除,风情文化还要语言差异,这些在短时间内都无法消补。

好在四年前的一次蛮夷造反前去平乱的过程中,无意发现,这里其实并不是真的寸草不生。

蛮夷人之所以彪悍,是因为他们脚下的那片土地如果经过细心照料也是能产农作物。

于是顾文兴借用顾父生前的人脉,找到已经被打散的旧部,又辗转拖人请了这方面的高人,几经波折后才发现,蛮夷这块脚下黄沙地底有暗河流动,所以此地若是有心去养护,或许有朝一日也能产粮,然而这得花大量的金钱去支撑。

如今那片黄沙已经开始出现绿洲,这个时候,只要朝廷不作死,来增加西域人民的负担,这方圆千里的土地将会彻底属于中原,万众归一。

“咋么办,你倒是吱个声。”

“走一步看一步吧。”顾文兴阖眼,“现在还不是绝望的时候。”

这几年顾少的棱角被打磨得稍微圆滑了些,虽然依旧匪气,但好歹也开始学着喜怒藏心,以此同时,那少年锐气也不再无匹。

威远突然有些心疼这个孩子,如果不是顾将军死得早,顾文兴起码还得快活十年。

威远将飘落的信纸拾起,掌中施力瞬间将其碾成碎末,心道:现在确实不是泄气的时候,司大人或许能帮上忙。

被他此刻连叨的司青竹打了个浓重的喷嚏,他的风寒一直到同僚在这里吃饱喝足预备离开才稍微好转,封总兵带着千年人参亲自去看望。

可谓是礼重情谊也重,司青竹没道理不收。

两人不可避免的说些官场话,临走前,司青竹没忍住,鼻子发痒得厉害:“阿嚏!”

封总兵面露担忧:“我怎么瞧着大人的病情有加重的趋势。”

“老毛病。”司青竹摆手,“总兵军务繁忙,还请莫为这小事而耽误要职。”

这句话已经驱客之意明显,封总兵也识趣的告退。

然而他前脚刚走,后脚威远便来了。

而且不走正门,直接翻窗而入。

可惜他低估司青竹的警惕,人还没落地,便招到暗器袭击。

狼狈的接连躲避,还好司青竹及时看清来人,收了暗轸。

威远不由得抹把汗,感叹:“我勒个去,司大人何时会这些。”

还没来得及抬眼,眼前便出现一只书生才有的白皙纤长的手指。

威远迟疑片刻,还是抬手借着对方的帮扶其身。

“抱歉,我没想到您会走从后窗而入。”

威远绕头嘿嘿笑着:“怨在下,放才那银针就算真刺着我,也是活该。”

司青竹神色闪动,他方才用的是指环里的暗器,每针都是见血封喉。

“实不相瞒,在下这样偷偷摸摸赶来,是有要事相求。”威远没注意他微变的神色,自顾自的朝他下跪,“还望司大人海涵。”

“快请起。”司青竹拉着他起身,无奈气力有限,无法撼动他分毫,“说罢,我尽力而为。”

威远低头未敢起身:“如今朝廷动荡,皇帝年幼以至于宦官当道,不少地方官搜刮民脂民膏猖狂无度,在下相信,司御史一路走来,是有目共睹!”

“所以呢?”

依旧是往日随和亲近的强调,但威远还是不敢抬眼去看他。

“来年关于西域的税收……在下希望大人能想办法将这政策免了!”

司青竹低沉的笑起来。

威远被这笑弄得心里没底,将头埋得更低。

“其实你大可不必来这趟。”他强忍着去见顾文兴的冲动,为的便是希望将来自己一手在朝堂里的腥风血雨能够不会飞溅到他身上,“于公于私,本官也会全力以赴。”

威远的表情此刻已经不能用惊喜来形容,嘴唇颤抖不停,激动得不能自控,最后跪地珍重行礼。

司青竹赶在他磕头之前拦住:“先起来说话。”

威远这才得以正视他的面容。

“我的天。”威远忍不住惊叹,“司大人您的变化太大了。”

若是四年前的司青竹是稚气未消,而现在则是俨然成了大人模样,他几乎都认不出来了。

五官变化不打,硬要说,那只能轮廓更加清晰,愈发的俊美无比。

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的气度沉稳,这是经过岁月才能酝酿而出,没有任何刻意伪装或做作的成分,这气度会让人不由自主的对他心悦诚服。

“威远莫要说笑了。”司青竹简单的客套后,作了个请的姿势,“既然来了,不妨留下叙完旧再走。”

威远下意识的认为这叙旧其实就是另有深意,哪只,这当真只是叙旧。

三年不算长,但也不短。

可他却不知从何说起。

自己肯定没什么好言谈的,而且自己谈论自己,总感觉不自在。

于是只好从好友那里下手开刀。

不过这要细说起来,竟也一时半会也说不完。

比如降职的头一年,顾文兴便被新来的王副将打压,以他的秉性自然不服,王副军指东他偏打西,谁知在一次深入西漠绞杀土匪的时,因为心高气傲不听指挥,差点酿成大祸,连人带兵的差点死在里头。

司青竹讶异,这事他居然一点不知情。

“这事若是捅打京城,顾少肯定免不了罢职。”威远将军回忆此事不免有些唏嘘,“然而王副将却是全力压下来,将那次意外归咎成自己作战判断失误造成,当时的顾少表情比你现在还要夸张,此后那性子就突然变了。”

司青竹眸底的神色凝固,好在他及时低头,遮掩住真实情绪,不叫对方察觉。

“具体我也说不上来。”威远没读过书,搜肠刮肚半天也找不到合适的言语去形容,“哦!忘了说,之前京城流传的关于顾少一夜长举的谣言,你想知道真相吗!”

司青竹扬眉,示意他继续。

背后说人坏话这事,威远非常拿手。

“那小子初出茅庐,被姑娘随手乱摸,身体就起反应了。”威远凡提此事,就要狂笑不止。

他笑到一半,突然发现对方居然诡异的静默。这才猛然惊醒,对方可不是军营里的士兵,没事就可以开些无伤大雅的荤段子。

司青竹察觉到他的停顿,歪着头:“然后呢?”

“然后他就吓得连滚带爬的离开那烟花之地。”威远仔细观察又再三确认他并无介意的神情后,才木讷的潦草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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