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他尚且还抱有一丝期望。

现在看到银羽先生的结局，白泽终于明白了。

这根本就不是上苍的奖励，而是彻头彻尾的惩罚，对他和银羽先生的惩罚。

如果早知道最后的结局是这样，他宁愿自己早在当初，就死在了羲氏一族的囚禁中。如果银羽先生没有救自己，他是不是就不会死，不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这个人世。

“师父……”

白泽跪在满地的血腥和狼藉之中，他紧紧抱住银羽先生的残躯，仰天声嘶力竭的嚎啕大哭。

“那时的帝尊，还只是个半大少年啊。这么小的年纪，就已经无数次经历过地狱，实在是太可怜了。”

修竹一边说着，一边落下泪来。

一如他当时在签订契约时，无意间看到了白泽的这段过往经历，便悄无声息的落泪一样，他是真的打从心底里的心疼白泽帝尊。

云霏烟的眼泪从脸庞无声划落，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白泽要不顾一切的前往雷神之渊复仇。

那地狱般的景象，无论过去多少年，都不会遗忘。

白泽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过银羽先生的人，年幼的他，肯定是把在场每一个人的脸，全都记住了。

但凡他们抢过银羽先生的一块血肉，白泽都会让他们付出生命的代价。

“说来也是讽刺，所有的龙族都被后来强大起来的帝尊大人杀了个精光。但唯独这个谣言的始作俑者，也可以说是幕后主使的应龙一族，却偏偏躲过了他的追杀。”

“雷神之渊十万年才开启一次，应龙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才在龙族危在旦夕的时刻，带着全族人躲了进去。帝尊进不去，只能默默等待。”

“在这段时光里，他想办法通过那枚银色的祥云结，重新凝聚了银羽先生的心脏。但是仅有银羽之心是不够的，他还需要广结善缘，积累福泽，才能一点点的修补好银羽先生的肉身和残缺的魂魄，才能让银羽先生有复活的希望。”

修竹说到这里的时候，叹了口气。

“至于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帝尊大人一直不肯放弃那些被家族抛弃的可怜孩子。他帮助他们，很多时候并不是出于善良，而只是想要为了积累福泽罢了。”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正是因为自己救了天生反骨的天枢神君，将他悉心教导，传授他剑法和功法，这才不慎酿成大祸。”

“那天枢年幼，有日趁着帝尊大人外出，偷偷摸到了竹林深处，意外的撞见了被帝尊大人小心翼翼保护起来，温养着的银羽之心。”

“彼时，银羽之心都已经快要完成了，都开始像正常的心脏那样微微跳动。那天枢不知道事情其中的原委，也不明白这颗银色的心脏，对于帝尊大人来说，到底有多么重要。

“他贪婪的吸收掉了银羽之心，算是把白泽帝尊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点希望，都给抹杀了。”

天枢神君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