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油料作坊被烧了？”

“不是，应该是一头特别肥的猪被烤死了。”

“哦，还挺香的。”

当窗户外传来猪肉的香味时，拉迪斯劳斯就问是不是火灾造成的伤亡。

玛格丽塔女总管的答案让他松了口气，猪烧的旺也就是一会而已，不像会油料作坊被点燃有可能造成危及好几个街区的大火灾。

虽然这种高危作坊都有防火设施和预案，不过总还是挺令人担心的。

过了一会，玛格丽特汇报说这是一头李特的薄甲猪种猪被烧死了。

拉迪斯劳斯还是有些遗憾：“这种种猪每年要给我不少税金啊。”

而且薄甲猪实质上还是巴巴罗萨神力的来源之一，登记的随军牧师就是这种神力支持的回馈。

拉迪斯劳斯在心里思考，烧焦的猪肉有没有什么用处？

发给幼儿园或者学校肯定是不行的，给军人吃也不合适，那要不发给流浪汉？

不行，维也纳要消灭流浪汉。

要不让法师们努力一下，做施法材料算了。

虽然李特还没有献上猪肉，但拉迪斯劳斯没担心这事，已经烧焦的猪肉不交给卫生部门，你想要偷偷卖给谁？

工作了半天，摄政殿下的注意力有些不集中了，他正想给自己泡一杯茶然后继续工作，忽然他听到了一阵可怕的呼喊声。

当“捷克和人民”的口号响起来时，摄政殿下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他问道：“有捷克人造反？”

“什么？”玛格丽塔女总管有点糊涂，他根本没听到喊声。

拉迪斯劳斯站了起来，打开窗户，认真听了一会，然后声色俱厉地命令道：“让琼斯、贾拉索立刻出动，警察、反谍部门取消一切休假，立刻给我行动起来，把霍亨索伦和维尔茨堡二位都请来。”

玛格丽塔还有些搞不清情况，但是拉迪斯劳斯的脸色那么严峻，她也不敢怠慢，连忙发布了各种命令。

等到维尔茨堡红衣大主教赶到的时候，拉迪斯劳斯已经在训示霍亨索伦大法官，要他动员司法系统的一切力量配合情报和警察机构处置这次事件了。

“这不是一起孤立的、偶发的事件，而是一次有组织有预谋，反对和破坏神圣罗马帝国安定团结大好局面的阴谋，反对奥地利民族团结的叛乱已经迫在眉睫。”拉迪斯劳斯神神叨叨地说道，“居然敢在首都，我的眼皮底下组织这样的破坏活动，一个走民族分裂路线的秘密组织肯定已经组织了起来。”

其实自从剿灭罗森伯格家族后，他的神经一直绷得很紧，拿了那么多塔勒和良田更加让他感到捷克人大起义随时会发生。

不一会，贾拉索和李特一起回来了，他们还走在楼下的院子里，就能听见拉迪斯劳斯的声音从窗户里飘出来。

“当时大家一起往西迁移，走得快的是德意志人，稍微慢些的就是捷克人。”

“捷克人就是德意志人，捷克语就是特化的德语。”

“捷克的历史、政治和文化，同德意志民族大家庭是不可分割的。”

摄政殿下正在回顾古罗马帝国崩溃后，民族大迁移的历史，声称捷克人实际上是德意志民族的一支，根本不是斯拉夫人。

拉迪斯劳斯亲自搞出来的这一套理论当然没有多少学术价值，完全依靠琼斯和贾拉索在推广，不同意见决不允许保留。

贾拉索就拉住了李特：“一涉及到捷克人，摄政殿下就会很敏感，咱们还是先别上去了，把这个威尼斯法师好好拷打一番？”

周围没人，贾拉索和李特一伙的关系因为刘小庄的努力经营，也相当不错，所以他就稍微吐槽了拉迪斯劳斯一句，幅度当然很小，敏感这个词算吐槽，但又不算不敬，正好表明他和李特的亲密关系。

“行啊，苏尔大叔，你也帮帮贾拉索殿下。”李特对此无所谓，他们然后就先折腾起了倒霉的卡丹，“人类和卓尔拷打手段一起伺候，你福分不小啊。”

“李特阁下客气了，这次你已经帮了我大忙，我贾拉索绝不会忘记。”贾拉索对李特拍胸脯，李特不需要什么功劳了，所以卡丹算作贾拉索抓住的了。

他们等了一刻钟，等到拉迪斯劳斯以“德捷一家”“提携共荣”结束自己训话，才带着满身臭汗的卡丹一起走了上去。

这位商人完全没有抵抗贾拉索和老苏尔的手段，这两位都是从情人的床上被拉起来的，不好好折腾可是不行，李特也用了一个次级回春术帮助他们拷打，虽然这花了十来个塔勒，但是这位法师身上的直接战利品，包括各种施法材料、卷轴、药水和现金就价值超过三千塔勒，其中最有价值的是一件能稍微增加智力的发带。

还有他的几个护卫身上也有差不多这个数的物资，虽然要折现的话打折幅度不会小，但毕竟是李特一个人的战利品，足以补偿死去的那两头种猪，维修猪圈、采购草料也是完全没问题的。

“摄政殿下英明。”贾拉索远远地就喊了起来，“捷克人确实是术士皇族的赤子，他们都是完全支持神圣罗马帝国繁荣强大的。”

他的话让其他几个国务委员都是有些不明所以，他们都觉得这好像有点和拉迪斯劳斯对着干了啊。

维尔茨堡正打算向拉迪斯劳斯建议把对捷克贵族的清洗范围扩大，几家和罗森伯格家族联姻的贵族看起来是很不错的目标，他们拥有的财产，在胡斯战争之前，至少有一半是属于暗日教会的。

霍亨索伦大法官则打算回去诱供几个罗森伯格家族的残余分子，让他们好好咬一咬其他人。

两位国务委员的切入点不同，但都是盯紧了捷克人。

但是贾拉索的话是政治正确，谁敢说捷克人不是哈布斯堡家族的赤子？但是这在政治上却显得有些幼稚啊，但是这两位没有说话，贾拉索和他们没有潜在的竞争关系。

“贾拉索大人这话说的不错，但有些不完整了。”琼斯却抓住机会了，“捷克人大部分是好的，是忠实臣民，但确实有一些罔顾摄政一片苦心，处心积虑要制造分裂的叛乱分子也是存在的。”

“我认为这是外因为主。”贾拉索对拉迪斯劳斯说了卡丹的口供和他的身份。

“皮尔-卡丹？”拉迪斯劳斯也听过这个威尼斯大皮货商人的名字，“他可是威尼斯共和国十三人委员会的成员！”

虽然威尼斯共和国的权力已经基本上归于十三委员会之首，暗日选民小哥里提，但是这毕竟是威尼斯一等一的高官。

“呵呵，我没有钱可以用来赎身。”虽然已经被折磨得不行，但卡丹还是坚持喊了一句。

“好，好，贾拉索你干得好。”拉迪斯劳斯根本不理会他，只是大喜过望，“霍亨索伦大法官阁下，这罗森伯格的案子，如今可以算是铁案了，你要把证据都联系起来，维尔茨堡红衣大主教殿下，你要让牧师们告知捷克信徒，罗森伯格家族确实是勾结外敌，我再三教化还是执迷不悟，最后只能是痛下杀手，请大家千万不要相信我对捷克民族有偏见，要迫害捷克人的谣言。”

“摄政仁慈爱民。”

“摄政英明睿智。”

其他几个人这才意识到，拉迪斯劳斯其实前面没有扩大化，不就是怕其他捷克人感同身受吗，如今和外敌勾结的铁证来了，那事情就好办嘛。

李特和拉迪斯劳斯是最清楚捷克问题难办的人，所以李特才知道贾拉索能用得着这个俘虏。

他和贾拉索对视一眼，卓尔护国难掩得意，这可是个大收获啊，稍稍烦恼的是，该怎么回报李特呢。